沈久闻听到这些话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样子,反而显得特别的宠溺和纵容的样子:“好好好,是我的错。”
道完歉沈久闻继续说道,言语间带着点不留痕迹的惆怅。
“这一次北疆打完,谢临渊回京恐怕又要受封。”
“年纪轻轻就被封了昭武将军,这一次打完之后,天陵城跟他同龄的就没有谁能有资格跟他一决高下了。”
“只怕是拍马也追不上了。”
“到了那个时候,谢临渊只怕更加的嚣张跋扈。”
“檀淮卿”一听这话,登时就摔了手中的茶杯:“他姓谢的那一家算什么东西,拿着我们檀家交到国库的钱打仗,有什么脸指摘别人。”
沈久闻连忙安抚实际拱火说道:“没办法,谢家是有实打实的军功,谁也动不了他们。”
“又说我们是一群躲在天陵城享乐,只是满身铜臭的废物。”
“只是谢家是正一品的大将军,又是武安侯,唉。”
“檀淮卿”一脚踹倒身侧跪着的下人:“没有我们檀家他谢家还想有钱打仗?只怕是去要饭都没人搭理!”
沈久闻看着檀淮卿发脾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是我们也拿他无可奈何。”
“檀淮卿”冷笑一声:“无可奈何?不过一介武夫,我就不信还没人能收拾得了他。”
“等他打完这仗来到天陵城,爷我多的是方法和手段对付他。”
沈久闻连忙拉住“檀淮卿”:“逢川,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他到底身后是谢家,不是随便就能拿捏的人。”
“檀淮卿”像是恼极了,甩开了沈久闻的手,抱着怀怒气冲冲看着沈久闻:“那你说怎么办?”
沈久闻循循善诱的说道:“如果能有一个身份,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他做些什么就好了。”
“檀淮卿”好像提起了兴趣,看着沈久闻的样子,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沈久闻扇子唰的一声打开:“自古,夫为妻纲,并且这谢临渊虽然是个武夫,却颇有几分姿色。”
“檀淮卿”不愧是天陵城天字号纨绔,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沈久闻的意思:“你是说?”
沈久闻笑笑:“虽然未必能成,但是陛下最近仰仗着你们檀家建造明珠塔,加上我让父亲从旁提一句,也未必不能成功。”
这个方法似乎也正中“檀淮卿”的心怀,原主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回家同檀成芳说要娶谢临渊。
撒泼打滚的要死要活的就是要谢临渊,不娶谢临渊就不活了,那个白长的脑子是真的一点都不思考。
檀成芳虽然沾花惹草的,但是却极其宠爱这个唯一的儿子。
沈久闻说的没错,裕贵妃生辰将至,昭德帝想要在皇城外修一座金碧辉煌的明珠塔,送给裕贵妃当做生辰贺礼。
这件事情原本是工部的,但是昭德帝老年贪图享乐,隔三差五的大兴土木或者收集各种奇珍异宝,国库里早就拿不出来多少钱了。
昭德帝象征性的赐了檀家一些虚名,这个事情就被檀家欢天喜地的接了下来。
等下明珠塔建到一半的时候,昭德帝看过之后非常满意,问起给檀父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檀成芳犹豫了许久,有些拿不准的说犬子有了心上人,心上人是朝中的青年才俊。
昭德帝一听来了好奇心:“敢问是哪家才俊入了我们这苍鸿第一少爷的眼。”
檀成芳擦擦汗颤颤巍巍的说道:“谢家,谢临渊。”
昭德帝愣了一下,就在檀成芳以为自己是不是因为出言不逊要被问责的时候,昭德帝突然开怀大笑起来,随即就应允了这门婚事。
后来他看到了昏迷不醒的谢临渊,被人毫不留情的割断了手筋脚筋,伤口随便处理了一下就将人五花大绑的塞进了轿子里,然后抬进了弄玉小筑。
没有拜堂,没有祝贺,谢临渊就这样完成了他的婚礼。
谢临渊在“檀淮卿”手底下的三年像是走马观灯一样的飞速闪过,他又看见谢临渊毫不犹豫的吞下蛊毒。
在谢临渊吞下蛊毒那一夜,天陵城外漆黑的雨夜中,有个身穿黑袍的姑娘不知道从何处策马而来,似乎是想要拼命的阻止什么。
檀淮卿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直觉,她或许是赶来是想要告诉谢临渊什么。
可惜她还没有见到谢临渊,就被伏击的人一刀毙命。
檀淮卿直觉上这个姑娘是什么比较重要的人,可是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恍惚看到了一块像是玉佩一样的东西在腰间晃动。
这一晚上檀淮卿的梦境也挺热闹的,看了原主的一部分,还顺带着看到了谢临渊上一世的一些东西。
是以醒来的时候,檀淮卿感觉自己没有一点精神,非常的疲倦。
谢临渊早就醒了,看到檀淮卿满头大汗,像是陷入了某种梦魇一样。
他刚想靠近叫醒他,檀淮卿就睁开了眼睛,正好和他对视。
谢临渊堪称无死角的脸,对刚刚苏醒的檀淮卿造成了不小的美颜暴击。
他几乎是不受大脑控制的:“早。”
谢临渊面无表情的翻身下床:“你要是困,就在睡一会,我看你这些时日也是辛苦了。”
说完几乎是头也不回的就出了内室,拎着长枪走了出去,没人注意到谢临渊的耳朵通红。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谢临渊站在庭院中间,脑海里再次回忆起刚才的那个画面,睡眼惺忪的瞳孔,肌肤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如同上好的瓷器,细腻而温润。
发丝略显凌乱,几缕青丝散落在枕边,与那双懵懂的眼睛交织在一起,竟然透着一股子让他说不清楚的冲动。
檀淮卿也是睡不着了,坐起来拿着一根炭笔和一张纸涂涂画画,没一会庭院里就听见长枪的烈烈破空声。
谢临渊一身深色劲装立于庭院中,挺拔的身影在晨曦的微光中拉长,长枪在他手中闪着银光,枪尖轻点地面破空而出。
随着身体内气血涌动起来,手中的动作越发凌厉起来,长枪在他手中仿佛一条银色的游龙般,枪影如织,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银色屏障,将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切割开来。
随着最后一招力拔山河的千钧收势,长枪稳稳的插入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仿佛龙吟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