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宁姝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什么?”
“送你回家。”
她有些意外,但还是本能的抗拒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明叙知往前一步,抬手看了看腕表:“现在是十一点十分,正好是吃完饭喝够酒,准备回家的时间。
如果你能保证在途中遇到醉汉或是小混混时能够在其骚扰下成功脱身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似乎是想印证着明叙知的话。
远处饭店揽客的霓虹灯牌闪烁几下,随即不远不近的传来几声中年人的吆喝。
一看就是喝了酒,还是喝大了那种。
宁姝想到之前被自己拿啤酒瓶威胁的混混。
有些沉默。
云镇就这么大一点,加上现在的时间这么尴尬,除去大部分早早休息的镇民和游客,撞上那混混的可能性几乎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
她在心底暗自盘算了一下,现在的情形加上自己天选狗屎运的buff,搞不好还真会送人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明叙知既然自愿充当保镖,那自己不用白不用。
要是真遇到什么事儿,这人应该还能挡一阵。
思及至此,宁姝转身顿了片刻,也没有明着答应,而是抬起步子就走。
见对方没有拒绝,明叙知也快步跟上,权当宁姝默许。
雨势果然越来越大,本如针般细密的雨丝转成豆大的水珠子,连绵不断的拍打在伞面上发出闷响。
两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明叙知倒是没有提起原先没说完的话题,宁姝猜想这厮可能知道自己不乐意听,也省得自找没趣。
但是今晚上的事情,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明叙知提个醒。
只是方才的氛围,似乎被自己弄得十分尴尬,一时间她想要开口,却根本找不到切入点。
嘶——
宁姝倒吸口凉气,觉得这事儿有些难办。
她这边思索着,肩膀上倏然一暖。
有些疑惑地撇过头,自己肩上正搭着件灰色大衣。
木调气息与雨天的潮湿霉味杂糅在一起,随风刮来时争先恐后扑进鼻腔,冲的人脑袋发晕。
“你……”
明叙知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很不在意的小事,指尖轻轻将内搭毛衣上沾染的雨珠弹了弹:
“怎么了?”
宁姝抿唇。
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细微的擦过,有些痒。
明叙知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对于他俩的关系下,披衣服这个动作早已越界到在敌方领地蹦迪的程度,还满脸困惑的反问情况。
宁姝于是又将心中的情绪压下。
借着低头整理衣服的瞬间,瞥见了刚刚污水溅在大衣衣角处的污渍,心中好似又有了底,于是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觉得这件衣服有点眼熟。”
她故作思考,然后一拍手:
“我说怎么一披上这件衣服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原来小明老师第一次掀我画摊的时候就是穿的这件衣服!你说巧不巧!”
两人此时就像对上了脑电波,抓马的往事同时在两人面前浮现。
明叙知似乎哼了声。
宁姝知道他怕不是又想起了代画这茬。
她现下可没功夫和明叙知进入莫比乌斯环模样的鬼打墙式争辩,于是很快岔开话题,就这方才事情开口:
“你就不好奇,今天你那位学生为什么来找我吗?”
“好奇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嗯……
明叙知这下倒是把宁姝的一身反骨摸的清楚,似乎不用开口,都知道自己会如何接他的话。
为了避免话题继续陷入尴尬,宁姝掌握话语主权,言简意赅地抛出钩子:
“和穆心艺有关。”
这下轮到明叙知皱眉:“这件事情学校和画室方面都瞒得挺严实,她是怎么知道的?”
宁姝:“那你就不要问我了,今天你那个学生处在我店铺门口和幽灵一样,差点没把我吓出心脏病。
好不容易把她带到店里,结果这小姑娘一开口就是炸出来个今天大秘密,小明老师,你这画师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她这边话音刚落,刚想要去看看明叙知的反应,却发现对方往自己身前一拦。
她猛然刹住步子,险些撞上去。
就听明叙知冷冷道:
“前面那堆人,是不是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