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一番话下来,可谓是断了两人继续来往的后路。
宁姝也不是什么啰嗦的人,这边和明叙知吵完,那头就转手把人联系方式删了干净。
之前只是把对方的号码和微信加了免打扰分组。这下倒好,也省得占位置,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省时又省力。
她没有太把今天晚上的插曲放在心上,今天晚上石膏摊一直处于爆单状态。
原先宁姝还以为推销总店的小卡片送不掉,没想到连打包盒带小卡片都被顾客席卷的一干二净。
就更别提成品石膏摆件了。
更是被秒得连石膏渣都不剩几粒。
宁姝这边推销功夫做的好,老方那里也频频发来喜报:
“你这丫头还真有方法,现在店里全是人,连位置都坐不下,这还是我开店以来第一次见识到座无虚席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男人激动的连声音都有些颤抖,隔着屏幕宁姝都能想到那边老方热泪盈眶的表情。
她眼角不自觉弯起,面容被柔和的光线化开,只是她嗓音最后一丝血条已经在刚刚和明叙知的对线中耗尽,现在更是沙哑的开口即暴击:
“你注意看好店里的情况,今晚不能干的太晚,留一点精力兼顾明天学校任务。”
老方先是被宁姝凄惨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复确定是宁姝本人后才道:
“丫头,你那边摊子如果没什么事儿就赶紧回来吧,你这嗓子再呆下去估计得报废,到时候赚的不如治的多,那可就完喽。”
宁姝嗓子实在疼的厉害,也没什么精力回复,只草草的在微信上发了个“OK”的表情。
广场上人群逐渐散去,宁姝站在原地,任凭各色各样的行人与她擦肩而过。
她收拾好摊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百无聊赖的点开了手机的文件夹。
直到里面一段视频赫然跳出,她这才惊觉,手忙脚乱的关闭。
不行,这个东西现在还不能放出来。
她在心底暗自道。
……
次日,宁姝起了个大早。
今天是与校方约定好举办活动的日子,准备的大部分石膏娃娃已经在前一天提前运到了学校,剩下的部分老方一个人就可以开车运完。
因此两人约定在学校见面。
考虑今天需要干活,宁姝挑了件灰色冲锋衣,随意扎了个马尾。因为嗓子还未痊愈,她思虑再三,选择添了只口罩。
冬日的清晨还浸泡在夜色中,晚间酝酿的冷空气冻的人皮肤泛红,像无数个小刀刮在身上。
宁姝呼出口热气团在手心,总算勉为其难地缓解了片刻冷意。
现在时间尚早,学生们还没有上学,老方则因为开车的缘故要晚十几分钟。以至于现在,空旷的校门口只有她一个人伫立在角落,可怜兮兮地借着昏黄路灯取暖。
“你是哪个年级的学生?今天来这么早,连大门都还没有开。”
保安室的窗户打开,一个睡眼惺忪的大爷。朝着宁姝的方向探了探头:“外面这么冷,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肖片刻,宁姝已经从天寒地冻的街边。转移到了温暖舒适的保安室。
保安大爷递了杯热水:“今天这么早,吃早饭了吗?回头上课的时候别饿肚子。”
宁姝戴着口罩,艰难地比出几个手势,意思自己并不是学生。
可惜大爷没看出来,只以为她得了重感冒,眼神中的怜爱更甚,忙不迭地从下面抽屉里摸出包饼干递过去:
“先垫垫肚子。”
脱离九年义务教育的时间已然有些久远,宁姝很难想象到现在的保安已经变得如此和蔼可亲。
她只记得自己先前的学校,保安除了架着钢叉不许学生带早饭以外毫无用处。不过她也是很好奇,自己这一身打扮和校服天差地别,为什么会被误认为学生?
在保安室坐了片刻,接待的老师和老方终于汇合在学校门口。
彼时朝阳朦胧的探出抹光晕,只映得天边一觉泛出金黄的光。校门口逐渐热闹起来,宁姝对保安室的大爷比了个再见的手势,刚推开门,积攒在心中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只见一个推着车的男生与宁姝撞了个正着,同样的灰色冲锋衣混在一起,是完全分不出老大老二的程度。
那男生见宁姝盯着自己不放,有些不自在地藏了藏手中拎着的包子:
“同学,我今天起得太早,没来得及吃早饭,你就通融一下呗。”
宁姝:……
好在这时老方及时解围,对着面前的男生做了个歉意的手势,随后带着宁姝直接绕去了活动场地。
那里已经有位女老师在等着,见两人过来,先是和老方对视了一,随后表情露出几分喜色:
“就是这姑娘会画画是不是!”
那女老师看上去年纪不大,披肩卷发娃娃脸,就是混进大学校园也毫不违和。
她一把握住宁姝的手,语气诚恳:
“这个活动非常重要,但是由于是临时安排出来的,我虽然有备课,但是还是不能完全保证和学生的默契。
听方叔说你会画画,不知道能不能请你镇一下场子,不过你不用很有心理压力的!”
女老师看上去是真的很急,眼角似乎都有泪花渗出。
宁姝最见不得人哭,犹豫片刻,选择点头。
那娃娃脸女老师表情立刻阴转晴,仿佛早就料到宁姝会同意一样,丝滑的,不带任何停顿的,指了指宁姝身后的方向:
“那位是明老师,待会儿一起和我负责秩序,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找他。”
这次宁姝头也不用回就知道对方来者何人。
得,又是明叙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