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那天,他这样自我介绍。可她只记住了库洛洛这个名字,却忘了他还是团长。
团长,团员。
对他们(旅团)来说,她不过是余外者,是……写在契约上的,属于蜘蛛的工具。
黑发黑眸的男人掌心向上,邀请似的抬了抬,“到我这里来。”
“要去吗?”
侠客展开了一点手臂,像是在等自己的选择。
可她还能怎么选呢?
没有动、没有说话,维奥娜看着库洛洛,感觉到他的手掌覆上腰侧,顺着曲线的弧度抚弄,微凉的温度如同碎冰在皮肤表面融化。
“叫我的名字。”库洛洛从侠客手里接过沉默的少女,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维奥娜,像我们第一次认识的那天一样,叫我的名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来自’团长’的声音很温和,听不出任何催促的意味。维奥娜垂着头,直到适应了他指间冰凉的温度才嗯了一声,“我想走了,库洛洛,我想离开这里,回到我应该呆的地方去。”
“是吗……”库洛洛似乎有点意外,但又不算太多,语尾轻轻上扬,半秒钟后重新落回了原来的位置,“不过维奥娜,你也知道,现在和几个月前不同,我不能一个人随便决定你的去留。”
舌头抵住口腔内壁,侠客将到了嘴边的解释又咽了回去——那是库洛洛·鲁西鲁,幻影旅团的团长,只需一句话就足够他猜到投票内容已经改变了。
“我知道,所以你们可以投票决定,只要有一个人反对就留在这里继续做蜘蛛的玩具……侠客。”曾经的沉默仿佛是盛夏的骤雨,被打破后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维奥娜快速而清晰地回答,猛地抬头看向站在一边旁观的男人,“如果我当着库洛洛的面满足你,你就会投票给我,对吗?”
“对。”侠客点了点头,发现女孩子依旧坚定地看着自己不禁苦笑了一下,“当然,这次是带条件的交易,要是你打算像平时那样蒙混过关……”
“有什么条件,你说。”
“首先,收起你那副被强迫、不情不愿的样子。其次,不管我想玩什么,你都要配合。最后……”操作系停顿了片刻,如同经验老道的节目主持人在确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才宣布最重要的游戏规则,“绝对不要忘了,团长在看。”
不是强迫,没有药物,在自愿的、清醒的、知道库洛洛会一直看着的状态下接受侠客的’游戏’……
“好,这三个条件,我都答应你。”维奥娜收回投注在金发蜘蛛身上的视线,垂眸盯住了按在自己小腹上的手,“那你呢?库洛洛,我需要做什么才能拿到你的票?”
“我不在乎个人的利益得失。”库洛洛像是早就猜到了她会这么问,一口气也公布了答案,“如果你能拿到其他五个人的票,那么我的,会自动投给你。”
“……你不会一票否决,不让我走……?”
“不会。”
虽然维奥娜并没有听过库洛洛关于蜘蛛和蛛脚的看法,但第一天对方就曾要放她离开,是她不愿意,甚至无法否认现在问这个问题,自己其实是存了一点私心、一点妄念的……
库洛洛说的’不会’是实话,维奥娜闭了闭眼睛,双手浅浅握拳搭在腿上,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拿到侠客手里的那一票!
“侠客,你想从哪里开始?”
“嘛——”蜘蛛脑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击了下掌,“说起来,窝金和信长刚才都没……就麻烦你自己先清理一下吧。”
故意在这种时候换敬语,维奥娜明白男人的暗示,连眼神都谨小慎微下来,乖顺地用卑谦语式回答,“是。”
然而,谁都没有提她应该在哪里’清理’自己,库洛洛抱着她也没有动。维奥娜握成拳头的右手紧了又松,终于慢慢垂了下来。
因为是侧坐的姿势,她靠外侧的左脚从库洛洛膝盖上滑下来,足尖绷紧踮起点地,颤颤巍巍地支撑着半边重量,将身体打开了几厘米……
……和其他人相比,非战斗人员的指腹上只长着一层薄茧,不用力气时一点也不痛反而有种麻麻痒痒的感觉,维奥娜情不自禁地就咬紧了嘴唇。
“别咬。”
一只手忽然按住了她的下唇瓣。
“你的嘴唇在流血。”
温和的、平静的声音……是库洛洛在说话。
信长、侠客、窝金都静了下来,只有他一个人,陈述似的继续说道:“血腥味会影响你接下来的判断,不想输掉游戏的话就别再咬了。”
“唔……”
“为什么要用疼痛去压抑身体感觉到的快乐?难道你害怕承认了,自己会被人当成?%?”
维奥娜听到了一个以前从没听过的词——也许是流星街的黑话。这几个月芬克斯和飞坦在她面前交谈,偶尔也会带出陌生的字眼。她不明白意思,芬克斯就告诉她,那是’强盗抢劫’时骂人的话。
因而此刻虽然听不懂却不妨碍她理解那是个贬义词,脸上的血色退潮般消失,维奥娜仍咬着唇,甚至不自觉地咬得更紧,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被所有人鄙视的?%,正在接受主的审判。
“在他们眼中流星街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里面的人也和垃圾一样,是被社会抛弃的废物。”库洛洛轻轻抚过维奥娜唇角的伤口,捧起她的脸颊,隔着腰带和她对视,“但事实上这只是他们知道了流星街的存在,知道垃圾场里居然活着这么多人而产生的恐惧。因为如果不先给别人贴上标签,那被视作废物、犯罪者、强盗、?%的……就有可能会是他们。”
“恐惧……”维奥娜倚偎似的靠着库洛洛的手掌,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思考,“?%是什么意思?”
“让男人为她着迷,总想和她上床的女人。”
“那……”维奥娜顿了一下,像是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难题,“和我现在……做蜘蛛的玩具有什么不同?”
“呀咧呀咧。”
侠客突然叹了口气,几乎同时窝金,还有信长也一起笑了出来。维奥娜想起芬克斯说过,他和飞坦是最好的拍档,他们很有默契而这句话,换到其他蜘蛛身上似乎也是成立的。
“团长说了这么多,要让老子说,其实不就一句话的事么。”
“呵,哪一句?”
紧接在窝金后面响起的是信长的声音,然后又是窝金……维奥娜屏住了呼吸,知道她马上就能听到答案了,尽管……那不是从库洛洛的口中。
“大胆点享受,?%和强盗可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