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几人被卷入微烟阵法之中,烟可袭入眼中触控,烟灰中伴有眩晕的迷药。凡子入阵可失主意识流,仙家弟子入阵虽可抵御迷药之计,易被精魄缠身。物魅最喜食凡子脏内活人之精气,最惧至阴之身。
物魅,万物有灵论,百物成化,实为精怪之神。
“物魅,百缠术。”物魅喜凡子,三人之中为此一人为凡身“棺主,两人皆为仙家弟子。那一个穿得干净的身上有灵绳护身,灵绳是仙家灵娑。妖者沾身精魂不留,棺主我怕。”物魅精怪,棺生子留在村子中的物魅现为幼年之精。
棺生子甩出袖帕,几名童子童女滚动落在地上,这些正是落跑之际携卷的葬品“物魅,他们亦可入百缠术。”
物魅虽为幼年,可吞噬心性此乃天生所长,吞食活人心。百缠术的密封空间极其狭小,闭空间多为纳两人,余下排斥在余间。“余间之内有一间是福房,名字虽带福字,可并不是福运,是浮云。”
余间福房之内有物魅最擅的肉风筝,凡子落入余间房在迷药眩晕的加持之下,幻想余间内挂满肉风筝。活肉割舍,坦露出骨架浸泡桐油为风筝架,而后风筝外层则用刺青人皮缝制而成。以其肠子为线,头颅则会被当成风筝踢耍。
“被我引进祠堂的那位仙术远在这几位之上,但祠堂之中的四子棺俑会磋磨些时间。物魅,拉他们进业火坟,本尊要亲手戏耍风筝。”
“遵命,棺主。”
阿斗是凡子之身,百缠术的密封空间两人之中并没有他,他被跻身余间卷进“浮云”福房。屋间比武夷山姜家的岁寒客间还宽阔,灵绳缠着身不好走动,放.弃摆成人字形趴在地上“福运,浮云,世事无常。”
“师兄,我知道了,是祸。”阿斗不免想起离家前大师兄竹乌尘对他所说‘剑指一方,不知是福是祸?’
‘是福,运你满身。’这是他的回答。
镜面余间之内,无一活物。棺生子将掉入百缠术的几位童子童女和阿斗并不在同一扇余间内。纸人刚进入余间,物魅早已幻化成心中魔咒所想,吞噬心脏,刮其肉皮。后用刺青雕刻花纹在肉.皮之身。骨架被扔进桐油罐中,业火充柴釜底,不时.间冒出咕咕作响之声。桐油溅起滋滋声响,泡沫溅出身来,在桐油罐围。
架起的油锅清晰看见骨架的形态,立在锅中:两条腿裸露在外面,上身浸泡在烧锅的膨油之中。
这两人头颅并未当球踢,而是被裹成饭食塞于食盒中。刀斧从间切半,用勺挖取眼球作为菜品之缀,割头血洒佳肴,双鬓之耳盘中各一,发丝煮沸围圈于瓷盘打结,割下唇涂抹赤血口脂埋没底部。
这是物魅呈给阿斗的饭食,它将此名为屏风绘图。
屏风之位人面之首,绘图则是将面部摆成一道菜谱供人享用。
活人之面,诛剖杀取。这道屏风绘图是历代棺生子严选的菜谱,皆用活人现杀采肤食取。
阿斗捆锁在身上的灵绳松缠他的身躯,脱落甩出之外,灵绳的灵娑暗淡,活似被人抽取灵力和还魂技。
零点灵力驱散,光泽漠然沉落。点星坠落光感布于空中灵光。余间无人掌灯,封闭屋内尽数灵绳的若羌。
阿斗俱玄夜,是在镜像生门里面落下的病根和恐感,他曾几次和弥砚山打趣“我喜眼无疑是借眼之力护送爷爷回家。”
被押解进阵中,他的右眼转动则为虚眼紧闭,周围之光霎时间拢聚在他身,拉着袖子遮挡住眼睛,后躺在石地上冥想。顷刻间,泪水涟涟和委屈劲涌上心头,那个名为“淡性”的孩子撞响了心境的最后一扇咒门。
“弥砚山,弥砚山。”灵绳消散在余间各角,阿斗回神在地上扑棱,灵娑为主灵力“灵娑,别散……别散。”
他一个人半蹲在角落挖着地上的灰土,双手剖土,玄夜之中他并未停下,灵娑退散落在他的肩上和衣袖处“我……和你戏玩的……”
“啊……啊……”灵娑破体而散,灵主毁身体灭。棺俑四子的游仙枕并未引得弥砚山身损,灵主本身操纵灵物就需消耗灵力值,重启镜像门是将还魂技蔫灭。
还魂技是生者的还魂寄灵之物,在逝去前可焚燃主的还魂和灵娑献祭于他人,护者便可双身还魂,灵娑护体。
“我要灵娑……我自己有,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阿斗褪去外衣跪坐在洞口前,铁锈栅栏困着整地余间,栅栏丝线捆扎于上。
他捡起外衣抹干净掉落的眼泪,随手丢出去“物……认主……我……不认。”
灵娑魄力魂入他的身心,还魂技护人新主藏于体内,声线很小“世间何人之多,作践之人未常在你。”
物魅燃煮干尸桐油罐瓦匪,端着食盒踏进了阿斗锁关的余间。
“最喜我的眼睛……你不是常道最喜我的眼……”摸着玄夜狐影和灵绳的淡灵之力爬到屋门边,用手拽下折在上面的丝绳。
赤血沾染了里衣和睫毛之边,他用丝线划伤了自己的双眼,右眼本就是假眼,丝线被他狠狠戳进眼中。丝线插在右眼的眼瞳之内,血液铺满了右面之脸,左眼看不见血气和白色眼瞳,整个眼部充斥着黑色。
“疯子。”阿斗疯笑起来,血液顺着下滑,他用手指蘸取两滴递入口中“疯子、疯子。”
“今朝有岁年十七,不识好歹之辈,狂妄自大。更对其冷语相欠,作践自身强加于他人之身,何以……舍命相救。”阿斗口里满是自嘲之语。
蝶生若梦还囚生。
“我是作践之人……作践之人,镇子上的人不容我,爷爷弃我远去,孤身一人容于世间,柳娘念我,师兄也嘱我。我甚不知你从何处来,所以……你凭什么……”
“告诉我,告诉我……”站起又跪下忏悔,双手勒上喉咙,插在右眼的那根丝线又被他推进去几分。
他再次站起身来撞向余间的墙壁,那丝线与身躯一同碰撞,深入眼瞳之中拔丝血迹斑斑。
物魅破了境界,百缠术缠怨上身。物魅可化男亦可化女子之身。它未幻化成白榆镇孩童模样,而是附身在抓来的孩童之身上,拿着食盒走了进去。
血腥咸丝之味萦绕,身为物魅本该喜结血祭臭味,可它招架不住怨气之血,端着食盒想要止步不前,物魅有所忌惮和恐慌。现委于孩童身更是没了往日的焰嚣势气“小哥哥。”出其不意的一句话,阿斗晃了两下身子。
阿斗没有理他,反手捞起地上的外衣扔在那小孩身上“盖上。”而后转过身来,语气淡淡的,接过小孩手里的食盒,掀开盒盖“这是什么?”
“饭食。”
“哦,是吗?”
“是的,小哥哥。”话毕,物魅脱身而离去,留在阿斗眼前的是白榆镇胭脂铺子的孩童。
外衣遮脸,小孩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但肢体还在伸向盒中取出糕点和菜肴“哥哥 ,这个很好吃的,你尝尝。”那孩童以为盒子中装食的只是简单的糕点。
小干尸的生肉被捏做成糕点递了出去,那道菜肴泛着赤血色的活水。
阿斗并未心软,他拿起糕点尝了一口,味道并不好吃,和西口的茉莉糕相较手法含糊不济。剩下的糕点他赏给了那孩童,屏风绘图更是没有落入他的口中,阿斗恐吓那孩子吃食完碟中的食物,孩童遮着眼又身惊发抖,吃食快往日许多。
那孩童怎会知,自己所食的是活人肉,又或是昔日与自己打斗的玩伴。
他此刻所想,只有保命活下去,仅此而已。
阿斗更知盘中之肉是祭祀的孩童。
但他不在乎,更不会怜惜。
孩童嘴角沾留的血迹掉落在阿斗的手上,他抬起手臂接住留下的血迹。而后,又令那孩子闭眼,揭开外衣,用鲜血染红孩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