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信女阴徒
杂书曾载:百家魂,通柏峪。而今虽至碎祠万路,信女离阴徒,欲罔童子幻。鸿志岁秋五日,莫俞阁期一旬。
滕、峄之区,十人而七盗,官不敢捕。后受抚,邑宰别之为“盗户”。凡值与良民争,则曲意左袒之,盖恐其复叛也。后讼者辄冒称盗户,而怨家则力攻其伪。
盗尸人毋庸反其道,白榆镇镇民将夫妻二人捆绑至祠堂宴迫跪低头。凡有到包庇者,按理律罪当诛之,绕百家坟众长者,效尤恐前后受其敌。官民同心,得大道南北通晓,反则,官逼民反,折辱杀讼。
幽灵线动于街,木板褶于□□,连理之木陷于皮糙,碎渣破镜呼出。欲挣扎者卒先身,恐吓罪方悔于心。镜像理会破门,而立幻碎片缠眠,亦可以镜避之,唯恐不及。
弥砚山的客间落在了祀关楚,数日前借居于此的谋士和各仙家弟子殒没,楚长陆长江谢绝见客,曾扬言亵之官居,图竹林深处。
坐客堂内 ,柳娘备好晚饭,竹乌尘拉着阿斗在院内打转,蒸笼飘落洒在空中的水汽没连了整个小院。
“通缉令?信女阴徒?可是那城门外的守墓夫妻二人?”竹乌尘放缓步子,双手搁置在石桌之上。
“应是,那孩童是有意将告示塞给我们二人,可我才进城就被盯上了……”阿斗在入白榆镇前刻复刻了右眼置换。刻印符咒所破戒的时日较长,且适宜养于寒水池之中。此,假眼偷换,半轴刻印。
“这是引你们入阵?”
“该是。师兄可记得焚烧日在几何时?”
“后日未时一刻。”
“未时一刻。”
“他们二人越货偷尸属实不该,下葬之日不到七日之身皆被喂养于秃鹫鸟,时间较长者抛开骸骨,挖掘墓碑。”
“镇子上的人对此更是痛恶,不知从东西两口任何一方传出戒骸尸一说。”
“白榆镇何时成了众矢之地。师兄你可知百花镇,镇子上的人多以采花养花为生。”
“百花镇?”
“是,那镇子很是古怪。但其最让人不解的是镜门之中石壁之上镌刻的壁画竟也会有白榆镇和百花镇。该镇是依附界姜家的族镇,镇中弟子在行刻后便可上山拜师。”
“阿斗……莫不是出家门之后学识了各界的杂岁。”
“师兄,早些年你也曾入绪青界的选举试会,那你应当知逸洄界主被困之地正是玄冥之地。”
“噤声,不可作呼。玄冥之地……幽冥蝎想必你也见了。”
“那日在端木府,端木弘与你说了何事?那后院的瓦罐你定也知晓,但你有所保留,我也不好问底。端木梓向我提起过,师兄一直和二小姐不对付,我本以为你是为了坐客堂。可在那日会见端木府后,我冲散了之前的推断 。”
“阿斗,你可知为何堂主待我如亲子却常有辱骂和嘲讽之意?”他坐在石椅面,把玩手里的茶壶盖子。
“当日在玄冥之地想借邪术进化成仙的弟子也应有你,竹乌尘。绪青界的拙选你落选了,界主风客寒没有深究你的罪责,可你谎称还魂技脱身。和你同届的魁首却被贬之玄冥之地。”
“我落选那日邪气折煞,我是被堂主捡回来的。他用灵芝和仙药压制了我身上的邪气。可我还是错了,灵力蜕变之半他却有毁。自那之后我一人上山采药洗除不正之气。”
“所以你有所记恨,将这祸根留给了堂主和白榆镇。这是你的本义选择吗?由本就是你……扶海堰的魁首与你是旧识。”
“无有的事,阿斗。柳娘是最疼你我,堂主的性子我也明白,我不记恨。”
“师兄严重了。”
“被堂主救回的些许年间,我的灵力值常在两端之争。每当缠身时需要药引才可解困,镇上的百姓无一人作为我的药引子。堂主是个感性的人,药引之身全部揽在他的身心。百花镇我也踏足,但绝无有记恨之意。你的猜测不错,绪青界的拙选我实有落榜,可是我认命。”
“我信你。正如坐客堂那十几条罔辜的性命在你手里解了祸根,不可人云亦云,是师兄教给我的道理。”
“小时追着我讨要‘小飞’的小跟班现也束起长发,剑指一方。师兄不知……这是福是祸。”
“福运,运你满身。”
福运,浮云。
命格相通,思却盛情久赴。
命格迁度或该彼指,阿斗在自己的命格之度。他在来到坐客堂,便也再次安家固本。大师兄竹乌尘是他最亲近的人,便无不信的过失,世间珍重的人不多,大师兄是他最珍惜的。常青藤蔓越延,花开花谢芳天。
出离坐客堂,已越戌时三刻。街边的屋檐上悬挂着照明灯,夜间被禁市。铺子关张,锣鼓敲响。不起眼的废巷窜过几只流浪猫,翻越瓦砖后脚踢下了几串粟粮。
街上没人,阿斗出来散心,步子迈近的方向正是不远的祀关楚。
他裹了长巾,夜里寒气湿重,咳疾流行感染。
“喵。”废弃胡同里传出几声猫叫,不似平日温顺的声音,尖耳难听。
阿斗回头看了一眼,而后裹紧长巾向前走去,只露出左眼探路。照明灯打在路上,官道些许微亮。
阿斗探步推前,寒风从衣衫下口钻进去,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寒夜湿气重。”
前路照明灯火微足,他停下来在此歇脚。坐在铺子前的石阶上,长巾垫于之下。
“柩花香。”复念着铺子的名字,怕不是香粉铺子。阿斗记得镇子上的那些姑娘最喜这种水粉。
云良阁的品良也在涂抹水粉胭脂,那个二品良的桌上尽是各种不同的口脂和水粉。他不太喜闻味,二品良的水粉和胭脂应不是名品,则不然气味呛鼻。
“柩花香,柩花香。”
坐定些会,阿斗打了个哈欠,继而坐直腰板伸了懒腰,后又缩抱在一起。
“嗒嗒嗒。”他蒙着脸,以为只是简单的流水声……可那滴嗒声又似盘旋在耳边,霎时间又离开身去,没在那一端尽头。
“小哥哥。”
阿斗不敢抬头,他还是挺害怕的。这破路小时独自在黑夜也曾走过,反倒年龄增长,魄胆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