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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嫁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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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嫁衣花鞋

白榆镇,东西口。李家嫁女已十有二载,中元鬼魂齐聚来。新娘只留白衣在,红衣无人识得见。问其阿父可见女,李老抬袖落两旁,又是一年中元日,却是不闻唢呐响。

坐客堂。

“鬼死的,阿斗你给我站住。”坐客堂的老妈子朝他扔过来一个掸子,还在后面追人“让你去给端木家小姐送个治头疾的药,你给人家送去的是什么?还夸下海口说这药方子饮用之后全身疏松。”

老妈子体力不支,追了几步步伐放缓“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在人家的药理里面加当归,你是怕阎王爷惦念你?”

阎王爷又被拉出来说教。

阿斗故意跑进坐客堂周边的胡同,还不忘狡辩“当归可是好药,我这是替二小姐考虑,她应该谢谢我。”

杂草疯张,阿斗从中间插过去险些绊住脚,越向里走愈发荒凉。

“谢谢你什么?跟我去端木府上向二小姐致歉?”鸡毛掸子捡起来之后挥在空中,前者不回头,后者追的很是费劲。胡同里面的小道通往城市的角落和任何一个地方,以前爷爷提起过:那坐客堂旁边的胡同道里有几条路可以通向城外。尽量不要去瓦砖掉落很多的道口,一般在开始最外面的一块瓦砖上有黑色纹理图案作为标记。

“柳娘,你就别追我了,反正我是不会去的。”阿斗还在还嘴,脚下踏错进了一处偏僻胡同口。

他隐约听见柳娘在回答他的问题“端木家那二小姐点名让你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姐的脾气。上次那小娘送错了一盘点心,直接打了人家二十个板子。”

“那又怎样?我又不怕她,退一万步讲堂主肯定会护着我。”他还在奔跑,没注意到布鞋上面爬满了黑色纹理的虫子,衣服面料上也被一种吐丝物种缠住。真正发现不对劲,是阿斗没有听到柳娘的回声。他开始放慢脚步,扶住墙壁开口问了一句“柳娘,你还在吗?柳娘?”

没有声音,那些黑色纹理的虫子争先恐后攀上他的外衣,有几只已经沾上了他的毛发,攀附在上面贴着发根发出一丝声音。

他两只手轮流扶着墙壁向前寻找出口,墙面上有动物栖息,听见声音积聚在了一起。

“柳娘。”还是没有人回应。

他的路被堵住了,面前是一些阿斗从没见过的虫类,体积比正常的偏大,且带有强烈的攻击性,围在阿斗的脚下跟踪着。他低头环视,发现了攀附在布鞋上的黑色虫子,且外衣上也有。物种的密集程度太高,他经不住打颤,全身随着发热发痒。

“走开。”抬脚想要把虫子甩出去,那些虫子攀爬很有规律,他用尽全身力气一只虫子也没有掉落,反倒激起了虫子向上攀爬的力度和数量。脱掉外衣扔在地上,很快,地面上物种的盘满了外衣。

素色很快被吞噬不见,密密麻麻的黑虫“侵占”了这片领地。他感觉到脚踝处有东西爬过,伸手去摸,抓上来一手的黑虫和颜色鲜艳的龟虫,外加枯落的杂草。奇怪的是,这些鲜艳的虫子被抓在手里不到一会就爆破了,肚皮从外表看起来就像是被撑破了。

发出的气味很难闻,跟夏日柳树下飞过的异虫一样。毛发打结在一起,末端处一滴唾液往下垂落,丝尖黏湿感沉重。湿劲比头上部的现象更加严重,头稍低发丝贴在内衬衫上,让人心里抓痒。整个窄胡同都没有脚步留下的痕迹,阿斗刚才进来的印迹也被虫子全部占领。黑虫从他的发丝滑下来掉到里衣领子上面,爬了进去。

蠕动在他的腹背,伸手去挠却扑了一场空。半蹲下来也给地面上的虫子多了一些机会“柳娘,救我。”

说罢,硬性做到了地上,意识模糊。只能听见虫子攀动的声音和瓦片掉落的破碎声,双眼微合。阿斗想要强行睁眼,一直飞虫钻进了他的眼睛,双手捂住左眼开始喊疼。不一会,整个左眼被红色血丝布满,他尽力睁开右眼。再抬头的瞬间,他看到了一面铜镜。

和小时候见过的那面一样。

镜子立在最近的拐角,阿斗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镜面瞬间晃动。下一秒,完整的镜面变成无数玻璃碎片。黑虫有规律般从他身上撤了出去,回到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地方。瓦砖分布有致,只剩下阿斗狼狈的身影在那里挣扎。

巷子外柳娘喊了一声“阿斗。”里面的人刚想回应,透过铜镜内层看到了模糊属于自己的影子。五六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字“斗”。

那是小时候的自己。

阿斗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胡同外。这个巷口不是坐客堂的路口,他来到了西口这边。小时候跟着爷爷流浪曾去过很多地方,对西口这里还是有些印象。

“来看看,新鲜出炉的热包子,瞧一瞧。”道路旁的店家招呼生意,对面的几家也不甘示弱。坐客堂在全镇的中心位置,距离东西口位置都比较偏远。自此去了坐客堂当了学徒之后阿斗很少出来溜达。依存小时候的记忆,印象最深的就是西口的茉莉糕。

以前跟着“怪老头”四处走,东西两口很多人都知道这一对“奇葩”爷孙,经常施舍糕点或者是食物给他们。阿斗从地上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土,从地上捞起外衣穿在身上。回头看过一眼,现在的胡同道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墙上的绿枝和攀附的花草依附在上面,路上的砖块有几处磨损,是路过的行人留下的痕迹。

“那面铜镜?”阿斗后怕回神,一紧张喊了出来。街边的行人向他望来议论纷纷,长大之后的阿斗不经常在东西两口晃荡,这里认识他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茉莉糕的店家。阿斗不敢背过身,他不想都知道有人在后面嚼舌根子,他现在成了整条街最大的“砧鱼”,任人宰割。

他不再去想那面铜镜,用外衣衣角遮住面部小跑进了一家店铺,还没进店门就被东家拦在了门外“这位客官,可否替下遮挡面部的外衣?”领头的那位在问话,说着就要上去拉下他的外衣。

身后的几位看热闹,不时发出“娇嗔”的哼笑“你看他那个样子?”

阿斗放下外衣,才看清楚自己来的地方——云良阁。白榆镇最具特色的“男宠屋”,吓得他朝后踉跄两步,面部的表情更加难堪“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说着转势就要离去,袖子向上扬去,布鞋却被甩了出去落在路中间。

人怎么可以勇成这样。他在给自己找借口,更是缓解今天没看黄历的霉运。这一波三折的变数今天倒全部是展现在他身上,下次出门先卜一卦,挑个好日子。

“大男人?”云良阁门外穿着最鲜艳的一位盯着他看“请问今年有十七吗?”一双眼睛勾得人频频回头,就是站在他身边的几位都望着他,走到哪眼神追到哪里。这是云良阁的二品良,西口这边出了名的“男狐”,客人来点他最喜欢的就是他那双“摄人魂魄”狐狸眼。

阿斗耷拉着布鞋弱弱回了句“还没有。”今年是他来坐客堂的第七年,也是药铺最年轻的学徒,平时大家都喜欢逗他玩,就当是困乏解闷的小物件。

“弟弟,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二品良给他说。

“是啊,弟弟,你知道我们这种地方都是什么样的人来吗?”阿斗张望了一圈,发现来客就只有他一位是男性,进店的女来客忍不住对他嘲笑。现在更丢脸了,迈开步子只想逃跑“他害羞了,你看他的耳朵发红成什么样了。”有人调侃他,笑声传进阿斗的耳朵里面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都站在门口干什么?今天招待生意了吗?我这云良阁不是供你们吃喝玩乐的。”话语落尽,挂珠碰撞的声音传了出来,现身的是云良阁的掌主,西口最大的走私商户都被这里尽数垄断。

外衣旁别着云良阁的腰牌,这是掌主的凭证。

她在人群中个子偏低,在性别上也占据优势,以二品良为首的依次向她行礼“掌士妈妈。”

之后调侃阿斗的人此刻站成一排等着被训斥,掌主指了指二品良示意他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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