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个月老坐飞机,华鸿晓觉得自己都得恐高症了。
直到飞机落地,悬着的心才放下。
取完行李出来,老远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人站在迎宾口。
华鸿晓看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倒是那个人,热情洋溢地走了过来,“朱教授,一路辛苦了。”
朱迪点点头,“黄博士,你好。”
华鸿晓这下想起来了,就是这位黄博士带自己去见的约翰先生。
有一种人叫自然熟,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举止却像老朋友。
这位黄博士就是这样,挨个叫着名字,问候特别亲切,“邹靖,陈雯,马骏,鸿晓,你们路上都还好吧?”
陈雯和邹靖没想到这个陌生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叫的那么亲切,都是一脸发懵,条件反射似地点点头。
华鸿晓算是半个熟人了,礼貌地说了声Hi。
马骏脸上似乎没有什么惊异的神色,也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我是约翰基金会中国区理事,黄海江。” 黄博士一边说话一边给每人发了张名片,然后过来帮着拿行李。
“车就在外面等着。” 黄博士一手拖着陈雯的行李箱,一手拖着马骏的,快步在前面带路。
陈雯的托运箱最大,里面装的估计又是各种衣服。就跟上次去法国一样,她是来过时装周的。
陈雯说了声谢谢以后,很自然地往前走。
马骏紧紧跟着陈雯,也朝前走。
华鸿晓觉得稍微有些诧异。马骏向来礼貌谦和,不会像陈雯一样安然享受别人的服务。
不过来不及多想,大部队已经到了大厅外面。
一辆灰头土脸的面包车停在夜色中。
等一行人上了车,车子启动起来,华鸿晓发现车前灯比较暗淡,只能照亮前面一点远。
“大灯坏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走小路,车不多。” 司机歉意地解释。
华鸿晓心想,中国区理事亲自出面,怎么排场还这么寒酸?
“我们基金会在内蒙刚刚设立分支机构,所以硬件设施还有待加强,大家受委屈了。” 黄博士好像看透了大家的心思,“不过大家放心,这次基金会很重视,人员配备很充分。每一个小组,都会配两个基金会的资深野外勘探员,另外还有一名当地向导。“
”华鸿晓,邹靖,陈雯,马骏,你们每人带一个小组。“ 朱迪解释说。
”那我们每个人都是野外勘探队的队长啦!“ 陈雯显得有点兴奋。
华鸿晓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心里在盘算,如果真的走到跟复刻的记忆里一样的场景,自己还会不会觉得熟悉?
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拐进一个院子。
“大家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基金会的人会来这里跟大家汇合,然后一起出发。” 黄博士说。
这好像是一个招待所。条件虽然一般,但是基金会还是很大气地给每人订了一个单人间,只不过洗漱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华鸿晓觉得累了,正准备睡觉,敲门声响起。
马骏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
“你要洗澡吗?” 马骏问。
“呃。。。。。。” 华鸿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蒙古有共浴的习俗?
我们都要入乡随俗?
我和马骏????
马骏指了指对面一个小平房,”淋浴室在那边,而且不分男女。我和陈雯想去洗澡,但是有点怕。想请你跟我们去。”
华鸿晓更加惊奇了。
三个人一起?
有一个让人心跳的马骏就够了,再加上甜甜腻腻的陈雯。。。。。。
马骏似乎看出点什么,扑哧地笑了一声,“想请你在外面给我们看门。”
“哦。。。。。。当然当然!” 华鸿晓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你先洗。洗完以后来叫我们?” 马骏的脸好像也有些红。
“我不洗。你们现在就可以去。” 华鸿晓心想,天寒地冻,穿得像粽子一样,走过去脱啊穿啊多麻烦。
“哎,你们男生呀!” 马骏摇摇头,“那等会我们来叫你。”
过了一会,两个师姐背着大包小包出现在门口。
“你们这是要搬家?” 华鸿晓笑着说。
“你不知道女生出门麻烦嘛?” 陈雯一个一个指着这些包,“这是护肤的。这是沐浴的。这个装干净衣服。这个装脏衣服。。。。。。“
”好啦好啦!“ 马骏拉着陈雯,”再说下去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啦!我们快走吧!“
等两位师姐进了门,华鸿晓站在外面深吸了一口气。
北方寒冷干燥的空气让他的鼻子很不舒服。他连忙把衣服领子竖起来挡住脸。
一个人影走了过来。走近才看出来是个秃顶的老头。
老头提着一个桶,走到门前。
“里面有人?” 他扬头指了指淋浴房。
“是的。” 华鸿晓点点头。
老头贴近门,尝试拿眼睛朝门缝里瞅。
“喂,我说有人!” 华鸿晓提高了声音。
“我听到了!” 老头很不高兴,提着桶往回走。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华鸿晓心想。
又过了一会,一个叼着烟的年轻人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华鸿晓吸取了前面的经验,把身子横在门口。
年轻人很潇洒地掏出一颗烟,递给华鸿晓,“尝尝?”
华鸿晓摇摇头。
年轻人也不客气,学华鸿晓一样背靠在门口,悠闲地把自己的烟点着。
我跟你很熟吗?华鸿晓诧异地望着他。
“明天选东北方向。” 年轻人吐了口烟圈,轻轻说。
“呃。。。。。。什么?”
“是瞳要我告诉你的。” 年轻人狠吸了一口烟,急匆匆走开了。
等华鸿晓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走出去好远,快看不见了。
华鸿晓想追上去,可是又怕离开护花使者的工作岗位。
他直挺挺地僵在门口,不知道是因为北方冬天的寒冷,还是因为这个意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