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无言叹息，他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他啊。

小月刚回到家就被早已等待许久的邓阿婆叫住，邓阿婆是他们的邻居，人很好，经常分他们些地里所种东西，今日看上去十分着急：“总算等到姑娘回来，有件事需要麻烦姑娘。”

秦月被阿婆火急火燎地拽到她家中，看到她怀孕的媳妇躺在床上，脖子上生着不是很大的外痈，有些已经溃烂化脓。

邓阿婆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之前的郎中看后说是上火，开了些下火的要，只是吃了后好像没什么用，我和我儿都想着是不是被这个游医给骗了。前些日子听说姑娘去方记坐堂，想来姑娘医术好，今日便想请姑娘来看看。”

秦月查看完后同邓阿婆缓缓道：“内热导致病症，内外结合效果最好。”

这病症看起来吓人，但也并不难治疗。

邓阿婆指指桌上纸包中药材：“姑娘看看这些药材可否有用。”

秦月想着这应该就是那个游医开的药，抓起一把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清热解毒的药，但并不对她的热证：“阿婆，我开个方子去药铺抓药就行。”

阿婆听后满脸愁：“秦姑娘来得时日短，可能有所不知，北祈镇没有纯粹的药铺，凡是卖药的店，均需要用他们的大夫开的方子。姑娘的方子可能在方记才能用，而且方记的药虽然品相好，但比其他药铺价格贵一成，我们用不起啊。”

秦月倒不知方记的药卖得贵，只知道它的药是最全的。而且根据方记的抓药方式，不挂号的方子即使出自于坐堂郎中，也要加上挂号金才能买药。

听邓阿婆所言好像从来没去过这些药铺看过病，秦月疑惑道：“那你们日常如何看病。”

邓阿婆叹气：“有些赤脚医生会开方子，他们熟悉卖药的摊贩，这些摊贩同时还卖炒货、粮油等。都是熟人介绍过去才会卖药材，小丁他娘以前就是。”

秦月知道会有些太贫穷的人家会看不起病，但邓阿婆家看起来也不像太差，怎会连病都看不起：“阿婆，有些病虽然看起来常见，但是其致病因不同，用药不同，有些郎中其实分辨不出来。”

阿婆拍拍秦月的手：“阿婆知道你的意思，可我们一大家子都靠我那儿过活，往年光景好些，一月能有二两银子收入，平日节省些还能存下些钱，最近几年赋税加重，活儿也没有往日多，一月也就1千多文钱。

一个好点儿郎中诊金就要1千多文，差不多一月就白干。一副药几十文，也能换不少米。所以我们生不起病啊！”

秦月听下来觉得刚刚所言有些唐突，旧时作为秦家人时，随身就有几十两，一两银子的诊金并不贵，就算如今她没月也有三两银子工钱，小丁还不收她房租，平日使劲花也超不过一两银子，她完全没有想到其实许多人每月收入不到一两银子，却要养活一大家人。

她确实站着说话不腰疼，昏暗的烛光下，坐着的人满脸愁容，躺在床上的女人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个病若不及时治疗，人会更加痛苦，肿痛也会加重，而且孕妇本身就辛苦：“我还有些钱，我明日从医馆将药买回来。你们不要担心。”

“姑娘，这可怎么使得，你也不宽裕。”阿婆儿子是个直汉子，平日虽然抠，但不喜欢借钱。

“可你媳妇的病等不了啊，她还怀着孩子呢。”

大哥一时着急：“要不然我明日将那头牛卖了！”

邓阿婆哭着道：“卖了牛，你拿什么犁地。”

秦月看向阿婆儿子：“大哥，我知道你不愿意欠钱，虽然方记药贵些，但是我们买药会便宜些，而且还不用出诊金，其实也同你们从那些药方买药的钱也差不多。内外服用的药加起来也超不过100文。”

大哥没想到只需要不到100文就能在方记买药，欣喜地看向邓阿婆，阿婆感激对秦月施礼，秦月忙不迭上前扶起：“好姑娘，他下月开了工钱，一定先还你。”

秦月怀里还有张惜留下的几两银子，倒也没那么着急用钱：“好说，不着急。”

秦月拿着一大包蔬菜回到家，正好碰上小丁：“邓阿婆给的，你看着做吧。”

小丁奇怪：“阿婆怎么无缘无故给了这么多菜。”

秦月不明白：“以前不也经常给吗？”

小丁摇摇头：“那是因为我常帮他家些小忙，阿婆儿子时常在外呆几日，他们女人家干不了一些重活儿。阿婆儿子特别倔，平日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欠他的。前几日阿婆听到你坐诊的事情还问我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帮他们看病了。”

“原来是这样啊！”秦月点点头，她佩服小丁火眼金睛，只从一袋蔬菜就能想到那么多。

秦月看到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想必原来那些叔叔伯伯逢年过节时大包小包来拜礼也是阿爹曾帮助过他们吧，要不然为何他们总是对阿爹如此尊敬和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