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也想到此事:“北祈镇驻军为江大帅军中善战的左武卫,统领齐鹏能文能武,心思细腻,若他察觉到掌使的踪迹,确实很难办。”
张惜作为锦衣卫的掌使,有时会秘密承接一些案子,此二人为锦衣卫中张惜的得力干将,也是保护他的暗卫。
张惜看向窗外,胸有成竹道:“她不会说的。”
云衣与云风相互而视,心中都疑惑掌使为何如此肯定,据他们所知,两人相处也不过数日。
秦月蜷缩在牢中一角,再次进来已然没有第一次时无措。她找了舒适的姿势静静地等着来提审之人。
这个牢临时修建而成,还能看到原有房间的痕迹。其中关押之人有青葱少年也有花白长者,唯她一女子。
待看守士兵走后,斜方左边牢中男子见女子稀罕,活跃起来:“丫头,所犯何事?”
秦月心烦不想理他。
那人被拒绝毫不退缩,嘻嘻哈哈,用着吊儿郎当的语调:“丫头俊俏地很,该不会混到军中来会情郎吧。”
秦月被这话臊地脸通红,气呼呼地看向那人,那人见到秦月这样,反而笑地肆无忌惮。
“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没脸没皮,丫头别理他,过几日他就被拉走上路。”位于秦月对面右边牢中,头发花白老人及时解困。
秦月感激对老人笑笑,不过如此年长之人为何也会在牢中。
“臭老头,战中改命,就算最后赢了如何,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也不比我晚几日,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男子几声狂笑响彻牢内,其声线尖细,增加了些许阴森。
“黄泉路?”秦月本就被男子嗓音吓住,一个黄泉路更让她惊地汗毛竖起,这两人难道都为死刑。
“服药而死,军中犯罪之人,能体面上路已然最大造化,至少有个全尸。”秦月左边突然传来低沉笃定声音,其声如山中之泉,娟娟而流,比前二人都让人舒服。
秦月看过去,才发现黑暗阴影中有一双腿盘坐的男子,双手放于膝盖处,闭目养神,比另二人瘦弱不少,不像行军之人,反而像读书人。
“即使犯错,也需按罪论处,小罪小罚,大罪大处。”秦月轻柔反驳之声中含有些迷茫。
“军中另有规矩,不可拿衙门那套来看。小罪大惩,才能杀一儆百,治军严明。”男子缓缓道来。
“那为何.....”秦月见此人如此通透,为何会陷入此地。
“我还会被关于此处是吧。”男子补上秦月未说之言。
秦月点点头。
男子似乎闭眼便可观世界:“总有些看似聪明的蠢人。”
尖嗓男噗嗤笑出来:“哈哈,书生对自己还真不客气。果然艺高人胆大,居然去翻齐老大的书案,没将你以奸细斩首已然是齐老大仁慈。”
书生男反唇相讥:“总比你私自出营看相好名声好些。”
白发老人突声制止:“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有脸吵闹。”
两人顿时安静,秦月脚底发凉,从这些像是玩笑的话中明白:军中犯错不小心就会丧命。
“军中可有误抓先例吗?”秦月弱弱地询问前辈,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不能轻易死。
书生斩钉截铁:“没有,即使有,也会做足表面功夫,让之证据确凿,否则大将威严何在?”
“那这不是草菅人命,即使在军中也要守律法啊,如此随意定人罪,太过于轻率。”秦月愤然拍眼前栏杆,他接受不了这强盗逻辑。
“进入军队那日起,就有许多迫不得已,守规矩是基本要求,坏规矩的人将不再属于它。”书生依然闭眼,似念咒语一般。
秦月心中顿感委屈,莫名奇妙来到此处,若真如他们所说,统帅为了军纪严明,杀她一无名小辈易如反掌。
她不敢对未来抱任何希望,心中咒骂张惜千万次,为何抛弃她,它日若变成鬼,定然不放过他。
“丫头,别瞎想,好好睡觉吧。小齐没那么荒唐。”白发老人拽来一块破旧的毯子,然后严实地裹在身上。
除了书生还在盘坐,尖嗓男也躺下。
夜深,秦月毫无睡意,蜷缩一团抵御从缝隙而进的风,闻此怔然:小齐,是谁啊,军中审案之人吗?
轻而有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月沉浸思绪中毫无在意,而周围之人觉察出不寻常。
这个牢就是临时中转之地,自进入那刻起,结局就已注定。除了门口看门的士兵,不会有其他人来,就算看守检查,也不会在这个时辰来。
尖嗓男坐起,白发老人转向声音来向,书生睁开眼。
秦月牢房被打开:“姑娘,起身走一趟。”
秦月沮丧看向守卫:“现在就要定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