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惜被突然而来声音一惊,但知道秦月喜欢一惊一乍,并未当真,继续干活儿。
秦月像发现宝藏般兴奋:“这儿也有,所有背后板子上都有。”
此时张惜好奇心也被引起,转头时正好撞上秦月疑惑且求助的目光。
秦月招招手:“张郎中,这个图好奇怪,你看看。”
张惜将最后一个屉子放到地面,然后走到秦月的位置。秦月为了方便观察,将六个屉子最后面摆到同一方向。
每个正方形小木板上都画着黑色怪异的图,有的图案像蛇,有的像太阳。
张惜拿抹布将所有木板擦拭干净,原来的图又清晰些。木板都因岁月出现许多划痕,可这些奇怪的图却并未模糊。
张惜蹲下仔细观察这些图。
秦月身边暗下来,浑厚的呼吸声咫尺想闻,温润的气息一点点沾到她脸上。秦月目光不由自主移动到热量之源,棱角分明脸庞,高耸的鼻梁,浓密的眉毛,柔美中带着硬朗。
秦月第一次看到张惜,就知道这男子俊朗,只是对视时目光中的超越年龄的凌厉让所有好感顿失。
而此时张惜眉头紧锁研究这些图,眉眼柔和,有着少年的不解和疑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有着少年气的张惜。也是,明明二十出头的少年郎,为何装成熟,这样多好。
“帮我拿笔纸。”
“何物?”冷峻的声音将秦月一下惊醒,她没听清。
“纸笔。”张惜又重复一遍,透着忍耐。
他讨厌重复这种无意义的动作,秦月发呆模样让他不得不再说一遍。这丫头不知道在想何事,口水都快流出来,像个白痴少女。
静态少年郎瞬间恢复成狠厉暴躁君,果然不能对某些人给予太高希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哪会那样轻易就改变本性,张惜就是个十足的冷酷让人不喜之人。
“知道了。”秦月认命给张惜当跟班,站起时,脸颊还透着绯红。
张惜将屉上的画全部誊写到纸上,然后收起来离开,留下秦月一人在此。
秦月觉得刚刚帮忙之人好似幻觉,秦月收拾完后,正要歇一会,就有人上门。
“张郎中,在吗?”大虎急慌慌朝着屋中喊叫,都没顾上同秦月打招呼。
“张大哥,遇何事如此着急。”秦月见到熟人上前打招呼,并为他引座。
“姑娘也在,张郎中今日可在?”
“在,不过在后堂,我去找他,你先坐下歇歇。”
“不用,我来了。”张惜正在研究那些图,就听到大虎的大嗓门。
“啊”秦月转身时没注意,差点儿同迎面而来的张惜撞上,吓地魂飞魄散。
“小心点儿,该叫的是我吧。”张惜在最后一刻灵活躲开,才避免一场事故。这姑娘一惊一乍,毛毛躁躁,一点儿姑娘的沉稳都没有。
秦月单手揉着太阳穴,缓和刚刚的惊吓。此屋距后堂隔着两个门,张惜来地如此快,可见大虎一喊就听到,听力真好。而且走路毫无声音,但凡有些动静,她都不至于一点儿都没察觉,江湖人士都是有些能耐的。
“张郎中,可知哪里能买到延胡。”大虎拿着秦月给开的药方去抓药,结果关键药材延胡买不到,他跑遍镇上所有药铺,都没找到。
张惜不言,思索从哪里能找到此药。他知大虎肯定将所有药铺都找过,可他一外乡人,哪里能比本地人了解的多。
“如此寻常之药,镇上药铺都买不到?”秦月看到药名后惊讶问道。
秦月只是随口一问,而在旁人听来,这显然就是质疑对方。
张惜瞪其一眼。这姑娘真傻,如此明显的问题有何问的必要。
大虎倒没细想,朝秦月点头。
“那其他止痛之药可有?”延胡虽为止痛第一药,但乌头、附子或者白芷都有止痛功效,虽各弊端,但此等情形下只能适量替代。
“我问过掌柜,都没有。许多药铺之药都在路上,过几日才能到。可阿娘一直疼,或许等不了许久。”大虎快将镇上药铺翻了几遍,也毫无头绪,临走前阿娘痛苦样子还历历在目,如此大年纪的人受不了此等折磨。
“怎会这样,若全镇药铺都缺药,那战中受伤百姓该如何。”秦月不免担忧。
大虎微叹一声:“是啊,每家药铺外面都挤满人,有些无药可医的百姓都坐在药铺之外,许多掌柜被此阵仗吓得提早关店。不过,驻军好像有药,一男子为了给病入膏肓的阿父拿药,竟然去乔装进军队偷药,结果被抓住打了几十军棍,奄奄一息被家人抬走。”
“驻军有药?”张惜问道。
大虎点头:“此事都传遍大街小巷,驻军为了防止此事再次发生,看守之人增加一倍。”
张惜若有所思,秦月则想不通北祈不是药材基地吗,为何还能缺这种寻常药材。就算才经历封城,但也不至于好多天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