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澈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把钥匙。她最终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立即接过,只是轻声道:"谢谢你,沈放。我会收下,但别以为这样就能补偿什么。"
"我没有想过补偿,"沈放的声音低沉,"只是觉得该做的事情,总要做完。"
咖啡馆的灯光在林星澈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抬起头,目光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沈放,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这些可以弥补的。"她的声音冷静得有些刺骨,"但我也知道,过去的事情无法重来。我现在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沈放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却只是点点头。
他看着她将钥匙和文件收进包里,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不过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交接。
"星澈。"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沈放突然低声喊住她。
林星澈回过头,看到沈放已经站起身,神情认真地看着她:"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林星澈愣了一下。回国后,有很多人赞赏她的经历和成就,却从没有人像沈放这样,直接问她过得好不好。
她垂下眼,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自嘲:"挺好的,你不是都看到了,有钱有地位。"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我当年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既伤人又伤己。咖啡馆里安静得能听见杯底与桌面轻微的碰撞声。
林星澈拿起桌上的钥匙和房产证,转身离开。她的身影穿过咖啡馆的玻璃门,消失在夜色中,深蓝色大衣的下摆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沈放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缓缓收回视线,重新坐下。
他握着已经凉透的咖啡杯,看着杯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内心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星澈回到公司,推开办公室的门,疲惫地走到桌前。她没有立即坐下,只是将手中的资料、钥匙和房产证随意地丢在桌上,目光却始终没有聚焦。
她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城市街景。夜幕已落,街灯的光点散落在远处,车流如织。她的身影在玻璃倒影中显得有些孤单,眼神里透着几分茫然。
刚才与沈放的对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沈放低沉的语气、他的言辞中透出的关切和无奈,像是一层层波纹,悄悄地在她心底泛起涟漪。那份曾经的疏离感、隐忍的痛楚,以及他所做的一切,这一切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
这短短的半小时,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了。她原本以为,这些年过去了,她早已学会独立,早已学会不再依赖任何人,甚至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然而,沈放带来的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和关心,却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心中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难以平静。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更没想到,这一切竟是沈放在背后默默为她准备的。
更让她无法忽视的是,沈放这一番话语背后所隐藏的深意,他对她的关心、对她曾经无法承担的责任,似乎都在那一刻显露无遗。
林星澈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窗外的景象依旧繁华,但她的内心却仿佛陷入了某种无尽的迷茫。
她无法否认,沈放曾经在她的生命中占据过重要的位置,而这段关系,尽管已经被时间和岁月冲淡,但似乎始终没有真正消失过。
手机轻微震动,她看了一眼,看到的是沈放发来的消息:“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随时联系我。”
她的手指停留在屏幕上,心中一阵复杂的情绪翻涌。最终,她没有回复,而是把手机轻轻放下,目光再一次投向窗外的夜景。
沈放刚走进警局办公室,常诚便匆忙跑来,神色紧张:“沈队,刚要给你打电话,合意村又出事了,最近又有人失踪了。”
沈放微微一愣,眉头瞬间紧锁,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这是第几个报案失踪的?”
常诚翻开资料,递给沈放一份报案表格,语气沉重:“有第三个,说他们的亲人失踪了。最开始是因为一些赌博和投资理财的事,但现在,失踪的人似乎与之前的案件有关。甚至有人怀疑,这背后有有组织的犯罪团伙在暗中操作。”
沈放的目光瞬间锐利,眉头紧蹙:“跟之前合意村的聚众赌博案件有关?”
常诚点了点头,低声道:“可能有关。我们查到的一些线索表明,这些失踪者之前参与了合意村的赌博和理财项目。村里的钱大多数都被卷走了,失踪的这些人最后一次出现在‘投资公司’,去找他们时就消失了。而且,最近村里有传言,说这些人似乎是被人带走了,甚至有些村民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沈放心里一紧,这些线索越发模糊不清,背后似乎有更深的黑幕。他没有再多说,沉思片刻后,立刻起身:“你叫上路景华,跟我一起去合意村,朱子墨尽快跟进调查,所有信息立刻汇总。”
常诚紧跟其后:“沈队,我们有可能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失踪案件了。”
沈放没有回话,脸上冷静而坚决,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不仅仅是失踪案件,更像是一根无形的线索,牵引着他们进入一个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