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玉皱着眉,快步走过去,展开毛巾往她身上一披,指着沙发命令道:“坐。”
她乖乖坐下。
他盯着她。
木头人吗?
给屋子里的温度调高了点,湿乎乎的后背都快烘干了,他又给她倒了杯热水。
唐星竹拿着他给的文件下来,提及今天是她的生日,陆观玉不经意地扫了她一眼。
她还是那副样子,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什么反应。
就连他吓唬她,她也是直直地看着。
只有在提及脸上的掌印时,她才多了几分不知所措的难堪。
唐玉在关了灯的客厅盯了她半天,回房间里,躺下,又爬起来。他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却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只好加了很多钱点了外送。
拿到烫伤膏,挂在她的门把手上,按了下门铃,唐玉快步回房。他贴在露着一丝缝隙的门内,听见那边开门的声音。
唐玉站了很久,看见空了的门把手,他才重新躺下。
你疯了。
他听见自己说。
我也觉得。
唐玉木着脸,完全搞不清自己是在干嘛,他闭上眼。
反正她明天就离开了,不要想了。
结果第二天,唐星竹对他说,和她好好相处。
好好相处?哈.....
看吧!叫你发神经!
陆观玉在餐椅上坐下,几乎咬牙切齿,面上云淡风轻笑着。
“吃早饭吗?”
视线掠过她褪去红肿的脸。
“景,安。”
校园生活和以前一样无聊,可他也没想到这么无聊的地方,竟然闹出这么多事。
唐玉让认识的黑客删掉了那些视频和言论,在体育馆外的洗手池挡住了她。问她为什么受伤,她跟个闷葫芦似得,问了半天也只说不小心。
好不容易逼着说了出来,唐玉却看见她湿润的眼睛。
树影摇曳,阳光明媚,背后的人哭的很安静。
他微微侧头,视线无声。
她明明流了那么多的眼泪,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偏偏,这样的人站在舞台上时,耀眼极了。
唐玉靠着墙,听着唐星竹在耳畔絮叨,有些走神。
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有些记不清了。
前方的动静越来越大,他发现她被人纠缠,还没动手,她倒是先差点把人勒死。医务室,她尴尬的宁愿在外面坐着吹风,也不愿进屋里。
行吧,不进就不进。
经历了那么多事,陆观玉还是在接到陆远时的电话时变了脸色。
他独自走开,电话那边的男人声音变了很多,那是一种年龄变大后器官开始衰老的声音。
陆远时好声好气的说,说刚出狱,身上一毛钱没有,让他打钱,要的不多,一百万就行。
呵。
陆观玉强忍着恶心,冷声回道:“滚。”
挂了电话,他才发现自己心跳的有多快。
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那些个日日夜夜依旧清晰的犹如昨天刚刚发生。
他独自平复了许久,久到又接了个电话。
一个从未打来过的电话。
“喂。”
“喂!唐玉,我在校外的蓝天鹅酒吧,优优好像出事了,能不能麻烦你过来看看?”
从疑惑到震惊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
陆观玉疑惑于她的来电,震惊于她都快瘸了还能一个不注意跑那么远。
优优?那是谁?
好像是景家认回来的女儿。
那是景家的女儿又不是她女儿!
他跑得很快,他都没想到自己能跑那么快!冲进酒吧后,他沉着脸,逮住一个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瘸腿学生。
有个人给他指了方向,他大步迈出,就看见一头连猪看了都会觉得自愧不如的家伙举着酒瓶往她身上挥下去。
陆观玉没有用任何之前学过的招数对付,他心里有两团火,一团来自该死的禽兽陆远时,另一团来自身后的瘸腿木头人。
手臂的伤口不仅不会让他觉得疼痛,反而消解了这一层层的怒意和恐惧。
他将这头伤眼睛的猪踹飞,嫌弃地掩着鼻子。
警察到达后,一群人被塞进警车里。
警察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等待被领走的时间里,他冷着脸,一句话不说。
感觉到若有似无得视线,心里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还看呢?胆子真大,什么地方都敢去。
没多久,陆观玉见到了那个在下着暴雨的深夜把一个女孩赶出家门的人——景云芝。
景云芝对这个叫景优的重话舍不得说,对景安却什么罪责都往她头上甩。
就早生了几分钟,也能叫姐姐?
那他比她大几个月,不就是她哥!
陆观玉在陆家呆了十几年,翻白眼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他礼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