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继川心情不错,告诉她:“今晚我让司机去接你。”
去酒店?
韩娆立刻联想到了上次,上次体验不错,可此刻她的心里在打鼓。
理性告诉她,她不应该拒绝他。可她身体不允许,于是犹豫两秒,她迟疑着说:“赵继川,我生理期不方便。”
韩娆今天刚生理期第二天,是她一个月中最灾难的一天,疼的要生要死,不吃药的话恨不得用头去撞墙。
每次生理期到了,韩娆都要感慨自己真是上了年纪。
她记得初中刚来生理期的时候,能吃能喝、能蹦能跳,年轻的资本就是身体上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是这两年,腰酸、肚子疼、没力气……一系列症状缠身。
怕他生气,她看了眼日历,今天是周一,她思忖着说:“周末可以吗?”
赵继川没说话,平缓的呼吸声顺着手机传来,韩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其实蛮害怕的,怕他变态,非要她过去。
“不影响,过来吧,有事找你。”他平静地说,却没解释是什么事。
韩娆的注意力全放在他前两句话上,她只觉得自己耳朵一阵轰鸣,自己像坠入了谷底。
怎么说呢,生活就是喜欢给人一颗甜枣,然后恶狠狠地扇人一巴掌。
明明她刚从沉浸在成功解约的喜悦出来,她就要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韩娆攥紧了手机,咬紧唇,拼死挣扎,“我不方便,不去可以吗。”
赵继川眸色渐深,语气不容置疑,“韩娆,让你过来,成了我求着你了是吗?”
他有教养,没说他刚给了她钱她就翻脸不认人这种话,撕开她最后一丝尊严。
但他的口气中显然已经带上了愠色,他不喜欢韩娆梗着脖子和他顶嘴。他是说一不二的人,喜欢掌握绝对的主导权,况且,站在他的角度,韩娆此行此举有些不识好歹了。
韩娆耷拉着肩膀,只觉得小腹又开始泛痛,她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咬着牙说:“没有。”
“换好衣服捯饬的漂亮些。”他告诉她,随后又强势地补充了句,“不许迟到。”
韩娆抑制住自己的哭腔,故作淡定地轻“嗯”了声。
赵继川有些烦躁,懒得顾及她的情绪,径直挂断了电话。
他不是个尽职尽责的好情人,却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答应她的事,他倒是替她想着。反过来,倒是她不争气,想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不允许。
彼时,在赵继川的认知里,生理期又不能痛死人,她有命活着,就有命过来。
哪成想,他给自己招惹了一个大麻烦。
韩娆的眼泪终究没流出来,她吸了吸鼻子,翻了片布洛芬就着温水吞下去,接着去化妆换衣服。
北城现在这个天气,早晚已经很凉了。
韩娆本想穿条合身的牛仔裤过去,可转念一想赵继川特意叮嘱她换好衣服化好妆,便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条裙子。
黑色的法式复古吊带短裙,后背有个大V形,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
其实韩娆早些年很喜欢这种款式的小裙子,那时她经济条件还不错,囤了不少这样式的衣服。
但是这两年,经历了一些事情,人也渐渐沉淀了起来,私服更喜欢休闲风一些。
韩娆这两天体寒,她真怕自己冻死,所以有意披一件外套。
打开衣柜才想起,上次赵继川的西装外套还在她这儿。他没说要,她默认他不会再要。但她还是留着,找人干洗之后收好。
韩娆留了个心眼,手划过自己的外套,没取,反而又穿了上赵继川的衣服。
他的外套很大,她又瘦,穿在身上显得很宽松,微微走两步,整个衣服像灌了风一样充盈起来。
韩娆裹好衣服,又惜命地打开四个暖宝宝贴在小腹处和后腰上,然后静静等待司机给她打电话。
她其实蛮纠结的,想了想,又很快释怀。
她走到这一步,没有说“不”的权利不是吗?况且,她刚拿了人家两千多万,总不能白拿。
韩娆拿出于连式的精神,告诉自己,今晚其实就和拍戏一样,做一行爱一行,精一行通一行。
应付赵继川,这也是一份事业,她得硬着头皮克服困难上。
她想起,当年拍戏的时候,秋天的早晨,跳河戏也是一条接着一条拍。
即使全身都裹上了保鲜膜,可还是抑制不住冰冷的河水渗透在肌肤之中,带着刺骨的凉意。
可拍完,她裹上毛毯,牙齿发颤,打着哆嗦也要去监视器看回放。她怕水温太低影响了她的肢体发挥,怕这条戏拍不好。
她为了演戏可以拼命。
现在,她应付赵继川同样也可以拼命。
收拾完没多久,司机就打电话让她下楼。
来接她的不是王杰,是一个姓陈的师傅。
韩娆和他不熟,路上也没什么交流。
车子行驶一路,韩娆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最后一抹夕阳余晖也消失在道路尽头。
她忽然发现,她和赵继川的每次相见都是在晚上。
夜晚掩盖了欲/望与肮脏,却又像漂浮在空中的泡沫,光一照,就破碎了。
正如同他们的关系,经不起时间的推敲。
最后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酒店停车场。
司机让她去旁边的那辆宾利上,说赵总在等她。
韩娆没多问,踩着高跟鞋过去,在车窗上轻轻扣了两声。
车门解锁,她轻吸了一口气,拉开车门,坐到了赵继川旁边。
他今天不同上次见面,人看上去比那次要正式,特意系了条宝石蓝的领带。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人气色不错,挺精神的,哪有她推脱他的时候那副来见他就快要死的样子。
殊不知,这全是那一片布洛芬的功劳。
韩娆笑盈盈地看向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车上的气温很高,她顺手把那件外套脱掉,然后坦荡荡地对他说:“赵继川,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见他不语,她想了想,又补充,“用手可以吗?”
她不指望他开恩放过她,只希望他有点儿良心,不要让她没了小命。
她就是这样一个决绝的人。
赵继川眸色渐深,匪夷所思地看着她,反应了两秒,才明白她是想歪了。
怪不得叫她过来那么抗拒,以为他是个变态吗?
他不由得觉得好笑,她脑子里就那点破事吗?
还有,她背后指不定怎么编排他呢,觉得他是个惨无人道的色魔?
有意思。
赵继川强势地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明明是兴师问罪的语气却又染上了调情的腔调。
他问:“韩娆,你脑子里净装了些什么黄色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