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清光显然没有相信他的说辞,他侧头撇了眼时间转换器,然后又看向我,“你该不会要带她去……”
“原来加州也很感兴趣吗?”
鹤丸国永打着响指打断他的话,他一手搭上加州清光的肩膀,挑起一边的眉毛“说起来主人今天好像没精打采的样子,我正要带她去鸟羽散散心呢,远征地点的话很快就会回来的,加州要一起去吗?”
“远征?”
“没错,10分钟很快的对吧?”
加州清光侧着头看着时间转换器,又看向一旁对他眨着眼的鹤丸国永,过了一会他笑了出来。
“好啊,那就一起去吧,”他单边上扬的嘴角看上去带着些讽刺的笑意,“如果真的10分钟就能回来的话。”
与越发沉默的我不同,鹤丸国永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伸手分别钩住我们的胳膊,然后按下转换器的开关。
“那就出发了!”
“我的刀……!”
耳边是加州清光暴躁的声音,但是很快就被强烈的风声掩盖,数十个金色的光圈围绕着我飞速旋转着,接着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说你至少等我回去把本体带过来再出发吧?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那副样子吗?”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似乎正躺在草地上,稍微动一下后背传来麻麻的被草尖扎到的刺痛感,不远处还能听到加州清光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没有选择坐起来,依旧躺在那装作没醒过来的样子。
加州清光正笑着眯着眼睛,单手拽着鹤丸国永的衣领,“还是说等下你指望我用这个消灭溯行军?或者说先消灭你?”
他单手举着锄头晃了晃,笑得非常和善。
“加州,这么暴躁的话就不太可爱了,再说了这样的走向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鹤丸国永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他将衣领从加州清光的手中抽出来,把领口整理好后他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太刀,金属的铁链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再说了不还是有鹤先生在嘛,鹤先生我可是很喜欢主人的,怎么会让她被那些东西伤到呢?哦?主人你醒了?”
本来因为现在的氛围有些恐怖,我就选择躺在地上装作依旧在昏睡,但是不知为什么被发现了。
我有些尴尬的从坐起来,战术性的拍着沾在衣服上的碎草。
加州清光瞥了我一眼,他将锄头扛在肩上,随意的朝某个方向走去,将我们抛在身后,“既然醒了那就走吧。”
我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正准备一手撑在地上站起来跟上的时候,鹤丸国永走到我的面前,向我伸出手。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依旧是一副笑得很灿烂的样子。
“那我们也走吧?”
“……”
我迟疑了,没有像先前那样不假思索的就握住那只手。
其实从刚才他们的对话中我隐约察觉到从一开始鹤丸国永并不是单纯的以“带我出门散心”为目的,倒不如说更像是“因为感觉很有趣所以就做了”。
我没记错的话鹤丸国永就是这样追求乐趣和惊奇的刀,如果是他的话,那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奇怪。
“如果真的10分钟就能回来的话。”
出发前加州清光那句充满讽刺意味的话在脑海中回荡着。他早就知道了,时间转换器的目的地并不是远征的地点,而是名为“鸟羽”的战场。
我被鹤丸国永欺骗了。没有任何悬念的,我注意到了这个事实。
“哦呀?主君想继续呆在这里吗?”
似乎是因为我太久没有反应了,鹤丸国永率先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他反手指着快看不清身影的加州清光的背影,歪着头对我笑着。
“但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到时候就追不上加州了哦?那样的话也没关系吗?”
他笑得很恶劣,明面上他是在亲切的提醒我,但我知道,其实我根本就没得选。
我仰着头看着他,透过他金色的眸子我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明明表现出一副那样亲切的样子,我完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功夫特意把我骗到这里来,真的就只是为了“所谓的乐趣”吗?
就在我和他僵持着的时候,从背后刮起一阵狂风,耳边的头发随着风向眼前飘起,遮挡住我眼前的视线。
“怎,怎么……呜啊……!”
我慌乱的抬起手想要将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但是下一秒,我被鹤丸国永抓住手腕,就这样强硬的被他从地上拽起来。
我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他一只手用力的从我背后扣住我的脑袋,我下意识拽住他身后的衣服抱住他以此来找到一个重心保持平稳。
“刷!”“哐!”
紧接着我的耳边响起刀出鞘以及刀与刀之间相互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鹤丸国永快速的挥动手臂将手中的太刀向另一个方向挥舞着,我听见了背后传来□□被贯穿的声音。
因为我被他死死的扣在他的怀抱里,所以我无法立刻回头去看清身后发生了什么,只能微微的测过身子,用余光往身后去瞥,然后我看见了那个奇怪的生物。
从它的身体上突出了不祥的骨刺,在骨刺和它皮肤的交接处有奇怪的凸起,那个……是骨刺从身体冒出刺破身体后所凝固的血吗?
“真是的,来的是你们就算了,结果还这么没有眼力吗?真是……无聊至极。”
就在我想更仔细打量它的时候,鹤丸国永猛的挥舞着太刀,太刀以极快的速度将那个生物切开,我注意到它在空中猛烈挣扎几下后便随着一阵诡异的绿烟一起消散了。
鹤丸国永将太刀甩出一个漂亮的刀花后放回刀鞘里松开环抱住我肩膀的手,我怔怔的抬起头看着他,他那双看起来像冬日暖阳一般的眼眸此时看起来没有任何温度。
“……”
我不由的后退了一步,这样的鹤丸国永真的让我感到很陌生,和先前得知自己被骗不同,现在的我莫名的对他产生恐惧。
“啊……抱歉主人,刚刚好像吓到你了。”
注意到我异常的鹤丸国永再次恢复先前的姿态,他的左手搭在太刀的刀柄上,对我咧嘴笑着,他向我伸出手,就像之前无数次向我伸出手一样,笑得很亲切。
“我们现在一起去找加州吧?”
“……好。”
我沉默了一会后点了点头。
我答应他并不是因为我信任他,只是因为现在的我除了跟他走以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至少他刚才在面对那个奇怪的生物时保护了我,还努力不让我去直面那样的场景。
“真是个好孩子。”
在看到我点头后,鹤丸国永脸上的笑更明显了,他很愉快的拍了拍我的头,然后一手揽住我的肩膀带我往一个方向走去。
当我们遇到加州清光的时候,他正用力的将手中的锄头挥向和先前那个不明生物类似的生物,在像泄愤一样狠狠的又捶了几下后,他注意到了我们。
“你们两个好慢啊。”
加州清光的胳膊抵在锄头上,以一副不在乎的语气看向我们,他的语气平淡到就像是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啊”一样,一时间我都快忽视他衣服和脸上被溅到的一大片血迹。
“哈哈抱歉抱歉,刚才有一只溯行军所以耽搁了一会。”
加州清光并没有理会鹤丸国永的话,而是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的脸。
说实话他本来就有一双红色的,像猫一样尖锐的眼睛,此时他的半张脸又被血染成暗红色,被这样盯着,还挺瘆人的,一时间我忍不住的出声了。
“那个血,不擦一下吗?”
“血?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鹤丸国永困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加州清光,就像是刚注意到他身上那大片的血迹一眼,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着他大笑出声来,一只手遮挡住半张脸,另一手捂住被笑疼的肚子。
和以往为了让我信任他时而特意伪装出来的笑不同,现在的笑声是不受他控住的,更像是他发自内心的笑。
“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主人了。”
就在我不明白为什么鹤丸国永会变成这样的时候,我惊奇的注意到加州清光他脸上沾着的血迹全部消失了,就连他衣服上的血迹也是,消失的很彻底。
“消,消失了?!”
“主人,当时间溯行军被消灭的时候,他的身体会随着烟雾一起消失。”
似乎是笑够了,鹤丸国永站直身体反手指着刚才倒在地上的溯行军消失的地方,然后又点了点自己的侧脸。
“当然之前溅出来的血也会消散。”
“鹤丸!别说多余的话!”
“时间溯行军的血最后会消失……”
加州清光瞪了他一眼,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是已经晚了,我的大脑已经自动帮我找到了违和的地方。
我记得在我最初醒来的时候,我的衣服上有大片的血迹,当时本丸的刀们对我说那是斩杀时间溯行军被溅到的,但如果在时间溯行军被消灭后,那些血也会一同消失的话,那我身上的血……到底是……
“哎呀主人,你真的很容易为这些小事而苦恼呢。”
“?!”
突然间,鹤丸国永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面前,并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他低下头对我笑得很亲切,语气异常的轻快。
“需要鹤先生我来为你解答吗?鹤先生我可是不会对主人你有任何隐瞒的。只是在那之后我也想让主人帮我解答一个小小的疑惑。”
我怔怔的抬起头和他对视着,那双眼睛明明是弯起来的但我感受不到任何笑意,他脸上的笑让我本能的感到毛骨悚然。
耳边传来他胸前的金属链子因为四周的微风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是在急切的催促着我点头答应他。
“别闹了鹤丸。”
一旁的加州清光将锄头拦在我们之间,在趁鹤丸国永愣神的时候快速将我拉在身后,将我们两个隔开。
“人类是很脆弱的。”
加州清光很冷淡的瞥了我一眼后直视鹤丸国永,但是鹤丸国永似乎并不在意,他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左手指尖无意识的敲打着腰间的刀柄。
“但是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这一次她会不会也……”
“鹤丸国永!!我们该回本丸了。”
加州清光以更大的声音盖过他,他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
鹤丸国永似乎没想到加州清光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愣住了,一时间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没想到加州你是这样的老好人啊,太亲近人类的话可就真的一点都不可爱了哦?嘛,算了,反正这次出行的乐趣也够了。”
最后鹤丸国永就像妥协了一样随意的耸了耸肩,从怀里拿出一个金色的怀表,拨动着上面的指针。
“那我们就一起回本丸吧?”
……………………
那天回到本丸后,鹤丸国永依旧笑眯眯的对我说“无论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来找鹤先生哦?”,然后就被加州清光面无表情的拽着后衣领拖走了。
说实话比起他一直表现出来的亲切的姿态,我更相信我的预感,如果我真的去找鹤丸的话,或许我会从他那了解到一些真相,但绝对也会因此付出些什么。
“特意跑过来一趟有什么事吗?”
加州清光不满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他现在正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有一件事想……”
“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别过来。”
他很冷淡的打断我,他的视线看向我身后的纸门,想要“逐客”的想法溢于言表。
“我特意派安定去远征了,这个时候他不会来这里。”
我说着,尽可能的表达清自己的意思。
“你之前说的是‘以后离安定远一点,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之前我以为你只是讨厌我,出于你们是亲友的关系所以不想让我接近他,但我发现我理解错了。”
加州清光沉默的看着我,说实话被他那双眼睛盯着我觉得压力很大,但这个时候我不能移开视线,放在桌底的手不断的按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直视他的眼睛。
“你只是在暗示我安定想杀了我。”
“你不会以为我那是在好心的帮你吧?你以为你这样说接下来我就会掏心掏肺的协助你?如果你真的这么天真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加州清光讽刺的扯着嘴角,他一手支着脑袋,表现出一副很放松的姿态。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过来只是为了弄明白一件事。”
我摇了摇头,反驳他。
早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他并不会帮我,即便他做出了很多对我有利的举动,但那并不意味加州清光这把刀会无条件的站在我这一边。
我的手在脖子的位置快速的滑动着。
“我想知道,你那天打断鹤丸是因为知道他会杀了我吗?”
那天如果我点头的话,鹤丸国永会抽出那把太刀砍向我,以此来解释“不会消失的血”的真相。
“……”
我清晰的看见加州清光的瞳孔快速收缩着,这意味我猜对了。
“打扰了。”
我从地板上站起来,向他微微的点头以表谢意后便转身离去。
虽然有很多事还没弄明白,但了解到这里就足够了,至少我清楚了哪些刀对我抱着恶意,至于那些原因其实并不重要。
“哈……真的是败给你了。”
身后传来加州清光无奈的笑声,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在得到答案后会离开的那么干脆。
我回过头看到他正一手遮挡住半张脸苦笑着,在注意到我的视线后,他抬起头和我对上视线。
“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我就提醒你一下吧?”
“如果你想安稳活下去的话,不要和本丸任何刀走太近。”
“无论他们表现得多么无害,都不要轻易的相信他们。”
我直视着他那双红色的眼睛,然后默默的移开视线,头也不回的走出冲田组的房间。
“我会的。”
……………………
傍晚,我坐在天守阁门前的走廊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思绪无限扩散着。
因为加州的话,我开始和本丸的所有刀刻意保持着距离,起初部分刀对此表现出诧异的神情,但很快就会各自露出了然的神态。
就好像早就预料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样。
其实最开始我并不适应这样纯粹的“上下级关系”,除了日常的发配任务外没有多余交际的相处方式,但是一连几天我也渐渐的习惯了。
无聊是无聊了一点,但至少确实像加州说的那样,很安稳。
就在我感觉脸被傍晚的凉风吹的有些僵硬准备回天守阁的时候,背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我被刀从身后抱着了。
在本丸会这样对待我的刀只有一个,即便他只是沉默着,将脑袋埋在我的肩膀上,我也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大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过了很长时间,信浓藤四郎带着很重鼻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抱住我的手更用力了一点,就像是为了确认我的存在一样,他很用力的抱住我,也因此我感受到他正在颤抖着。
“明明说好大将会成为我唯一的神明的,是我表现的不够虔诚吗?大将你指出来的话我会改的,所以能不能理理我?”
“……”
肩膀上湿润的触感让我知道他正在呜咽着,身后孩子形态的神明正在呜咽着。
我最初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信浓藤四郎,当初他也是这样嗓子沙哑的在哭泣着。
在这个本丸我和他走的最近,在得知我还活着的时候,他对我说“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再后来明明只是玩笑话,但他会一脸认真的对我说“我来当大将唯一的信徒。”
小孩子是最不会隐藏情感的,我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他对我有很强的依赖性,但是我却为了所谓的安稳,而将他推开了。
“……别哭了。”
最后我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揉着他的头。
我知道在我开口说出这句话而不是直接推开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输了,但是我是人类,做不到像本丸里的那些神明一样能对某件事物执着到底,亦或是无欲无求。
人终归是会因某些事而动摇。
那天晚上,我抱着哭累过去的信浓藤四郎走向粟田口的房间,在路上我遇到了加州清光。
他看着被我抱在怀里的信浓,并没有对此感到意外,眼神依旧淡淡的。
“你会后悔的。”
加州清光在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抛下这句话便消失在走廊的另一侧了,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我苦笑起来。
【那件事……我当然知道啊……】
不过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我嘴角的苦笑伴随着寒风弥漫在空气中快速的消散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寒风的缘故,我的腹部隐隐传来疼痛感,
……………………
我和信浓和解了,也因此我和粟田口家的刀亲近了很多。
“我提醒过您要远离他们,我以为您会信任我,但是为什么?”
一期一振挡在我的面前,他的左手很用力的拽着太刀,满脸不解的看着我。
“提醒过我的不止你一个,但是一期一振,你告诉我,就只是我单方面的远离有用吗?”
我苦笑的看着他,说实话最近我苦笑的频率好像高了很多,在察觉到这一点后,我感到极度的疲惫感。
“……”
他沉默了,我注意到他脸上浮现出痛苦挣扎的情绪,他拽住太刀的手更用力了。
“但是在这样下去的话,我就不得不……”
“一期一振。”
我上前一步,打断他的呢喃,我强行将太刀从他的手中扒出来,轻声说到。
“无论最后信浓做了什么,那都是我自愿的,你没必要为此自责什么。”
“主君你……!”
被我说中心思的一期一振瞪大了眼睛,我晃了晃手中的太刀,比了个‘禁音’的手势,太刀上挂着的紫色的佛珠也因此晃动着。
“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对吧?那就请一直在一旁旁观着吧。”
“我说了我是自愿的,所以即便信浓真的做了和之前一样的选择,也没关系的。”
他愣住了,垂下眼眸的一期一振看上去像是被遗弃了一样呈现出一副失魂的样子,过了一会,他勉强的扯着嘴角,向我低下头。
“我会……如主君所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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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一共14853个字,完整看下来真的很感谢。因为文中的审在和清光聊过之后便猜到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在之后也很快的接受了现实,或者说被迫接受了,所以后面表现的会有些潦草。如果还有耐心的话,下面关于其他刀的自述也看看吧(能更好的理解这个故事,以及为什么正文中的刀和审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依旧是有些繁琐的故事(2286个字),再次强调一下,这篇文的本质是个巨大的BE,以及真的很感谢能看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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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守安定]
啊啊……真糟糕,这次过来的审神者也不是总司君,明明上次我有很强的预感觉得总司君会来所以才杀了那个审神者的。
又白干了呢。
本来这次也想快点解决掉这次的审神者的,不过被清光发现了。
如果清光不是这个本丸的初始刀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那么亲近人类了。
算了,反正那个人类很快就会消失的,在多等一会也无所谓。
唔……清光说会早点回来的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好慢哦……
[加州清光]
最近安定又那样了,他明明知道的,即便现在的审神者死了,下一个也不一定就是冲田君。
这已经是第几个因“意外”而死去的审神者了呢?
我知道的,即便没有安定,这些审神者也很快就会死掉的,我知道的。
就算我是这个本丸的初始刀也没有任何意义,我救不了她们。
新来的审神者被粟田口那派的孩子盯上了,真可怜,即便奇迹般的捡回一条命但是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好像猜到一切了,本来一直叽叽喳喳很有活力的人类现在整天死气沉沉的。
真可怜啊,那个人类,注定会被所谓的‘信徒’杀害的‘神明’。
算了,反正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等她死后出现下个审神者,安定那家伙就能彻底死心吧?
[鹤丸国永]
哦呀,新来的审神者很不错嘛,被捅出个那么大的洞居然还能活下来,真神奇。
不过我没想到她居然相信了“那些血是溯行军的”这样明显的谎言。
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察觉到呢?鹤先生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她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了。
会生气吗?还是害怕呢?就因为猜测不到人类的情绪所以才很有趣啊。
啊啊……虽然没有和新来的主人相处过,但光是“死后复生”这点我就对她很有兴趣了。
不过,她是真的可以复活吗?如果……如果是被我的太刀贯穿的话也可以像之前那样复活吗?
哦哦,真是个不错的猜想,想尝试着看呢?
这么有趣的灵魂,即便这身白色的衣服沾染上她的血也没关系吧?
[一期一振]
我错了。
我明明知道信浓会杀了她但是却没有提醒过她。
就像之前的那个孩子一样,会因腹部被贯穿失血过多死去。
那样温柔的人类也会因此死去,真是何其的脆弱……
但是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她却奇迹般的还活着!即便身上的衣服被她的血浸透,但是她还活着!
真的是太好了,这一次我能够拯救她,让她不像先前那个孩子那样痛苦的死去。
不过要怎样做呢?直接告诉她真相吗?但是再怎么说信浓也是我的弟弟……
啊……我想到了。
只要在信浓再次杀害她之前我让她感受不到痛苦的死去就可以了。
这样既可以让信浓不再经历因意外刺伤喜欢的人类而痛苦,那个孩子也可以安然的离开这个世界。
即便这次又晚了一步也没关系,只要在她被信浓贯穿的时候将她带去我的神域就可以了。
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忍受不住来自腹部的疼痛而告诉我真名,自愿来到我的神域的。
我只要等到那个时候就可以了,这样那个温柔的孩子就会一直和我待在一起。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但是信浓绝对会再次对她下手的。
因为这样死去的人类不止那一两个啊……
[信浓藤四郎]
大将死了。
在我说想要感受大将更将温暖的怀抱,并且将短刀贯穿进去之后,怀抱确实更温暖了,但很快大将的体温变得反而比我还低。
为什么会不像之前那样温暖了呢?为什么不会像先前那样和我笑着说话了呢?
药研曾说过人类是很脆弱的,当体温低于付丧神时就说明死亡。
所以大将这是死了吗?
死……就意味着消失了吗?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大将消失。
但无论我这么抱着她哭喊,曾会轻柔拍着我的头问‘怎么了?’的大将却没有再次回应我。
明明付丧神是不会有这样的情绪的,但是我感到很恐慌。
是我杀了大将,是我让大将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这样的话,后悔的情绪向我扑来,一时间我哭的有些喘不过气。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如果早知道这样做大将会死掉的话,我就不贪图那样的温暖了。
大将,大将活过来了……就像那些有御守的付丧神一样,活过来了。
太好了,大将还活着,怀抱也是温暖的!
大将一定是神明所以才可以这样。
真好啊,神明,只属于我的神明。
我会好好对待大将的,这次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
人类会怎样对待自己信奉的神明呢?
唔……好像会向喜欢的神明许愿?
那……作为大将唯一的信徒的我也可以像大将许愿吗?
如果是神明的话一定不会像人类那样脆弱的吧?
只要有信徒神明就不会死,会一直存在于世,也就是说只要我成为大将的信徒,大将就不会死了。
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还可以拥抱那样温暖的大将呢?
那个怀抱真的很温暖,真的好想再次拥抱一次。
[审神者]
在和清光聊过之后我就察觉到所有的真相了。
事实上察觉到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再怎么说周边的刀都在无形中向我“透露一切”。
最初醒来时,身上的血是我自己的;一期一振告诉我小心他的弟弟;信浓很喜欢我的怀抱,他曾无数次隐晦的打量我的腹部。
从这些中得出‘信浓曾给了我一刀’这样的讯息并不难,从一期一振的言行中也不难看出他表面上说不会伤害我,但其实他对我起了杀心。
我都知道的,这个本丸里的那些神明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正因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之后,我感到很无力。
身为人类的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在这些神明的手中安稳的活下去呢?
像加州说的那样单方面的无视他们有用吗?
我觉得没有。
因为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拔刀砍向我,而我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在神明面前人类就是这样弱小的存在。
我知道的。
所以在信浓对我哭的那天我放弃挣扎了。
我知道他或许只是表演出来给我看到,但是无所谓了,我已经不想追究了。
这只是一场‘扮家家酒’,我只是徒有虚名的‘神明’。
我知道他执着的称呼我为神明只是为了给将来他能再次贯穿我找一个更合理的借口。
他们这样的神明其实最清楚了,我并不是神,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活了过来,不过也无所谓了。
反正这样的日子也是从上天那里偷过来的,就这样早点结束也不错。
就这样吧,我已经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