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他,祝轻时只好收了。两人又闲聊了一会,贺君安问:“等玄玉门这件事处理完,就回东注?”
祝轻时道:“我是这么打算的。明早去拜访一下岑门主吧,这件事总要搞清楚的。”
贺君安给她倒了一杯茶,“你打算带着玄锦吗?”
祝轻时摇摇头,“不了,明日早点去吧,他应当还在程公子那边。”
贺君安道:“好,我和你一起。”顿了顿,“那以后怎么办呢,那孩子贪玩,带回梨花斋吗?”
祝轻时叹了口气,“不回去还能去哪呢,到时候问问他的意见吧,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变故了。”
贺君安深表赞同,“千万不要再出变故了,我还打算回东注,与你煮茶下棋,平平淡淡,共度此生呢。”
祝轻时笑着点了他一下,“你嘴里真是越发没个正形了。”
又聊了一会,见夜色已深,贺君安便不再打扰祝轻时,起身道别,回自己屋里了。
一夜无梦。
翌日。
雨后空气总是格外清新,祝轻时洗漱过后,与贺君安一同用了早膳,就往玄玉门去。
南净宫给每个门派安排的居所门前都树有一张旗帜,因此找起来也不是很费事,祝轻时远远便看见“玄玉门”,和贺君安边聊着边过去。
这一片地方种了许多梅树,如今时节,梅树叶子开始发黄掉落,踩在脚底下“簌簌”作响。两人正走到一个拐角处,迎面碰上两名女子。
祝轻时看清人后,往旁边让。对面也停下了脚步。
两人皆是蓝衣,但一人发丝高高束成马尾,腰悬长剑,英姿飒爽,她手上拎着一个竹编的小篮子,里面垫着几张白布;另一人头上挽几个发髻,青丝绕过左肩披在身前,她腰佩白玉,腕上带着红线编织成的平安结,花容月貌,温婉贤淑,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陆黛云先笑道:“祝姑娘,贺公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了,好巧啊。”
她声音不疾不徐,无端让人也跟着放轻了声音,祝轻时微微一笑,道:“是啊,天色尚早,不知二位出来,所为何事?”
陆黛云转眸看了一眼宋苒,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闲着没事,想来这里捡些梅叶,配药罢了。劳烦阿苒陪我一趟了。”
宋苒道:“这有什么客气的,正好我也想出来走走。”
陆黛云抿唇一笑。
不知为何,祝轻时感觉陆黛云看向宋苒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她夸赞道:“原来陆姑娘对药理也颇有研究。”
陆黛云道:“‘颇有研究’算不上,只不过找点事做而已。”
宋苒道:“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她话对着祝轻时说的,祝轻时颔首道:“那二位,再见。”
两人从他们身旁经过,祝轻时看了一眼,眸光一凝,随即别开眼,也拉着贺君安离去。
她忽然知道,先前程澜与酒楼掌柜吞吞吐吐是为什么了。
南净宫长女陆黛云,仙姿佚貌,可,却是个跛子。
祝轻时不觉也感到痛心,难怪大家都对此讳莫如深,也不知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贺君安自然也看到了,但他不是爱在背后论人长短的人,于是也闭口不言。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远远便瞧见一紫袍青年站在门前,长身玉立。
同样是紫袍,穿在岑素凝身上就是妩媚诱人,穿在岑清身上是活泼可爱,到了他身上,就是克制内敛。果然还是要看人。
走得近了,那人先看到他们,温声道:“二位好呀。”
祝轻时望向他,道:“岑执事。”
岑默笑了,“昨日比武,恭喜贺公子了。”
贺君安道:“岑执事客气了。”
岑默看了他们两眼,悠悠道:“看来,二位并非路过,而是特地来访的了。”
祝轻时道:“贸然拜访,还请见谅。”
“祝斋主客气了,还请里面坐。”
岑默侧身伸手,将两人迎进大厅内,他要给两人泡茶,祝轻时道:“不敢劳烦岑执事。”
岑默却笑道:“何必客气。二位且坐一会,我这就去知会门主。”
他不由分说,泡好了一壶茶水,又叫了弟子守在门前,随时听候吩咐,这才下去。
不一会儿,便听有脚步声自门外响起,祝轻时抬眸望去,就见一紫衣倩影,从门外大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