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锦也看到她手腕上两个小小的血洞,咧着嘴道:“祝姐姐……你受伤了……都是我不好。”
祝轻时温声道:“与你没关系,我也没事的。”
贺君安道:“你怎知它有毒没毒?要是有毒怎么办?!”
祝轻时道:“方才情况紧急,也没有办法的。”
方才所有事情就发生在几瞬之间,贺君安又离得远,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点蛇七寸时,长蛇也正好咬到她。祝轻时继续道:“真没事的,不疼,有毒的话吃点药就好了。”
她说的倒十分轻巧。贺君安却没有半分信的意思,他从腰间取出一张手帕,在祝轻时手腕上方紧紧打了一个结。他抓着祝轻时的手,又翻出一把小小的匕首。
祝轻时一看便知他要干嘛,忙道:“别别别——!”
贺君安撩起眼皮看她,祝轻时赔着笑道:“你可千万别这样做,原本就只有两个洞,你一割的话我又不知要疼多久,而且这里也没有麻药。”而且要是让贺君安给她吸毒的话,难保贺君安也会中毒。
祝轻时正色道:“我不同意。”
贺君安反问:“你不同意?”
“是的。”
李玄锦哭哭唧唧,“那现在怎么办啊?”
祝轻时温声道:“没事,先……哎!”
贺君安并不管她的要求,在祝轻时开口时,当机立断,又快又准地在祝轻时手腕上划了两刀。
“你……!”
下一刻,贺君安温凉的唇覆了上去。
祝轻时连忙抽手,但不知为何使不上劲,贺君安牢牢抓着她,吸出一口后,吐在地上,如此十余次,他终于舍得分祝轻时一个眼神。
祝轻时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两人互相沉默着。李玄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吸了一下鼻子,道:“那现在……”他又想问“那现在该怎么办啊”,但说到一半莫名感觉氛围不太对劲,于是闭上嘴,拿眼瞅着祝轻时。
祝轻时回过神来,正欲开口,就听贺君安道:“跟我来。”
不由分说,他牵着祝轻时的手,回到了长廊上。回廊两旁设有座椅,他看了一眼座椅上的灰尘,犹豫了一下,李玄锦这时候忙不迭过来,扯着袖子将一块地方擦干净。贺君安看了他一眼,道:“多谢。”
他将祝轻时扶着坐在椅子上,道:“你现在且在这里休息,不要乱动,更不要动用灵力,我去问问门前守着的两位有没有带什么药。玄锦,你也在这陪着你祝姐姐,可好?”
李玄锦连连点头,道:“好的。贺哥哥你且去吧。”
贺君安微一颔首,看向祝轻时,祝轻时忽觉浑身软绵绵的,心道恐怕真是中毒了,发展到这个份上,她只好道:“有劳你了。”
贺君安这才离开。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李玄锦看着微微愣神的祝轻时,须臾,小声道:“祝姐姐,对不起。”
祝轻时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玄锦,为何还要道歉,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李玄锦低声道:“是我的错,我要是自己有能力,就不会这样了。”
祝轻时轻笑了一声,揉揉他的头,道:“不要这么想,你……”
她忽然顿住了话头,李玄锦望向她,就见她目光凝在一处。他顺着一瞧,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李玄锦心一颤,道:“这……”
祝轻时倏地站起身来。
李玄锦连忙拉住她,道:“祝姐姐!”
祝轻时脸色难得生硬,她抽出手,反手捏了一个诀,罩在李玄锦身上,道:“你且在这待着,我去看看。”
李玄锦叫道:“是什么东西啊!”
祝轻时一手将他按在椅子上,人已掠出,道:“没事!你不要乱走动。”
她脚步轻点,掠过几座假山,人起起伏伏,转眼到了甄府外墙上,她气息略有些不稳,感觉身体也比往日沉重许多,但她不假思索,仍跳下墙,追着方才的黑影而去。
她方才看的清清楚楚,贺君安正与一人缠斗,那人身形瘦小,不是念郎又是谁?想来是念郎也正隐在甄府,被方才去取药的贺君安撞到了,于是大打出手。
祝轻时并非不相信贺君安的水平,只是仍有些不放心,这份不安心促使她立刻追来。
她方转过一个转角,就见贺君安正背对着她,她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下一瞬,她就瞧见贺君安半个袖子被血染红,一下子心又提到嗓子眼。
“君安?”
贺君安缓缓转过身来,对祝轻时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祝轻时心口一紧,根本来不及思考,她人已踉跄到贺君安前,抓住他没受伤的一条胳膊,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了?!”
贺君安慢慢将头转向她,抬起那条沾满鲜血的胳膊,忽然朝祝轻时猛地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