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郎道:“你就是此意。真希望终有一天,你也沦落到不被理解不被认同不被尊重,人人喊打人人恨不得除之后快,无人爱无人呵护的地步,到那时,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能像今天一样坚定!我……什么东西!!!”
突然一个网从天而降,兜头将她罩住。她龇牙咧嘴,使出浑身解数想将它撕破,可那网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金光流转,里面的人越挣扎收的越紧,念郎站立不稳,滚到了地上。
贺君安落到祝轻时身边,伸手抚上她的肩膀,道:“师姐!”
祝轻时回过神来,抬首看了贺君安一眼,道:“我没事。”
程澜跳到网旁,看了看,见里面的人无法挣脱,这才放下心来。他向二人走来,同时举起怀中的声匣,道:“嗐!也算是收到了一两句,其余的就让江叔来问吧。”
祝轻时点点头,她面上神色不动,贺君安却好似能读懂她的心一般,轻声问道:“师姐?”
祝轻时道:“没事。只是我在想,这位姑娘,是否真的经历过一些惨不忍睹的往事。”
程澜道:“何必信她,这类邪修满嘴谎言,她必定是知道自己要被抓了,大难临头,这才编出一些谎话,想搏个从轻发落罢了。”
祝轻时微微摇头,轻声道:“可如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须臾,贺君安叹道:“那只能说,造化弄人,时也命也。”
程澜道:“好了好了,别感慨了,是不是真的,具体如何,再查查总能知道的。而且,若是城中百姓因她受难,她又因他人受难,那他人若是又因他人,如此一层一层推出去,推到祖宗十八代怕是都弄不清。这个世上总要有人先站出来,结束这个循环的。别想这些了,先来看看接下来怎么办吧。”
于是二人也不再多言。那边念郎倒在地上后,就不再挣扎,她脸埋在地上,一动不动。三人走在网边,程澜道:“念郎姑娘?”
念郎不声不响。
程澜和两人对视一眼,奇怪道:“怎么回事?睡着了??”他伸手便要去抓念郎的后领,想将她翻个面,祝轻时忙道:“程公子!小心。”
程澜道:“放心放心,我注意着呢。”
他一面提防着,一面出手,在触到念郎肌肤的那一刻,整个人倏地顿住了,他将手按在她侧颈上,须臾,猛地将她翻了个面。
就见念郎瞪着双目,还保持着龇牙咧嘴的表情,人却是静止不动了。
祝轻时脱口而出:“这是怎么回事?!”
贺君安也蹲下身,探向念郎脉搏,面色一变,他抬首望向祝轻时,道:“不好了。没有脉搏了。”
祝轻时面色也是一变。程澜皱眉道:“死了?怎么死了?自杀吗?没理由啊??可方才也没见到其他人……啊。”
说到这里,他倏地抬首,看向四周密林。
这一带房屋少,树林多,四周栽种的还都是不会落叶的树木,密叶层层。方才他与贺君安躲在树上,并未被发现,可若是在他们之前,早有人躲在密叶深处,并且刻意隐藏,同样也不会被他们发现——
祝轻时也望向四周,道:“你们方才可曾注意周遭?”
程澜道:“没有啊,这谁能想到,我以为原城人这时候都应当躲在家里呢。”
贺君安道:“若是外人出手,那必定不是原城百姓,只是我们方才都被吸引了注意,并未有意觉察。”
祝轻时道:“罢了。还是先……”她目光忽的一顿。
其余二人见状,纷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就见密林深处,缓缓走来六七个人。除为首最左侧的那位是一袭红衣外,其余所有人皆是身着蓝衣,在月光下,那蓝雾蒙蒙的,自肩头和下摆慢慢变淡,向中间过度,到腰间已近白色,偏偏腰间又系着一条蓝色腰带,搭配的十分适宜。
和江如琅吊儿郎当比起来,那些人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看起来个个身手非凡。
程澜低声道:“是南净宫的人。”
祝轻时看了他一眼,他继续道:“为首的二位,一位是南净宫少宫主陆逢川,一位是他堂妹陆连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