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埋怨这么天晴来得这么早的,但抬头看见蔚蓝澄澈的天空,竟然有种平静下来的感觉。
气也不生了,人也不急了,心也不跳——还是会跳的。
只可惜任皎澜和毋青梅也追上来了。
然后她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今天的天气也就一般”
知道说不过她,毋青梅也不再纠结,只是说: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从墙那边吗?到他们换班的时候,我带你们到附近吧,我比你们……应该是要熟练一点吧?”
“真是个可靠的队长啊”
“唉,你这语气明晃晃地是在讽刺我对吧?能不能一天一次就够了啊?”
“呵呵,你要求还挺高的,总之,学校里就麻烦你了,要是有什么情况的话,希望你能向我汇报”
突然之间,聂万魔说话口气又变礼貌了,这反而让毋青梅愣住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又没有喜欢被人骂的爱好,现在不点头干什么?
“嗯,本来我也打算这么做”
和毋青梅告别后,尽管说了天气还不够好,但她还是去找了方离岁。
……别误会,不是来道歉的。
现在当然是上课的时间,虽说穿着校服,聂万魔还没进过哪怕一次教室。
老师也只认识董展斐。
靠在教室墙外,她听着里面授课的声音。
从形式来说,根本就是地球的学校那样,没什么特别的。
她想过她会不会感慨万分,然而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不觉得怀念,也不觉得厌恶。
“离下课还早呢?你真的要在这等啊?”
哦,差点忘了,还有任皎澜也和自己一起逃课来这了。
不过我这一节课都没上过真的叫逃课吗……聂万魔不由得开始思考。
“我还有别的事要考虑”
侧过身,聂万魔向他解释说。
“什么什么?”
“我要杀的人是哪些”
“哪些?我也可以知道吗?”
“比起哪些,我发现我果然还是只想杀一个人,人有时候就是会走着走着突然心血来潮想杀个人,不过现在好像不是那个时候”
“说不定这也是一种命运吧?”
看着任皎澜开朗地这么说,聂万魔便心想,不知道听到她要杀的是谁后,他还能不能笑出来。
随后二人便都沉默了一段时间,聂万魔刚刚想这人终于也学会闭嘴了,他突然又说:
“好炫啊,我也想要”
他的目光所注视的地方显而易见,是聂万魔身上带的那把斧头。
更准确的说——是上面刻的字。
尽管这学校有不少和普通学校相似的地方,但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没人在意你有没有带利器。
倒不如说默认大家都带了点装备在身上……
不过,刻着字的,大概……没有吧?
一度对这东西感到羞耻,但任皎澜这么一说,她就自豪起来了。
唉,我品味还是太好了。
于是她相当兴致勃勃地说:
“好啊,我也给你写一句吧”
“真的假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一道银光闪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把短剑就被递到了她手里。
但是聂万魔一时间没有动作。
她愣住了,因为她心想这剑如果不只是递给自己,而是冲着杀了她而来,她绝对躲不过。
另外就是……他动作太利索了,聂万魔都还没想好写什么,同一句话写两遍的话,她可就没兴趣了。
经过深思熟虑后,她又摸出了从图书馆顺走的笔,在刀柄上认真写下了「Love And Peace」。
“这是什么?”
这是很合理的疑问,因为这个世界里面根本没有其他国家,当然也就不存在其他语种。
主要是一写,聂万魔的羞耻心又回来了,所以她选择了一眼下去意识不到内容的语言。
“它的意思是:爱与和平”
就是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说出来更羞耻了,但她完美地掩饰掉了这份感觉,面色如常地回答。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还要写这句话呢?
因为她是全世界离这四个字最远的人,希望接下来她和这堆人也能保持距离。
不明白真相的任皎澜开心地摸过这几个单词,说道:
“虽然和我想要的不一样,不管这也相当炫了”
……话说回来,这个人的话,就算知道真正的寓意是什么,说不定还是会开心?
发觉这个根本没有价值的问题竟然真的难以回答,聂万魔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幸好马上还有更恶心的。
比如说从教室门走出来的方离岁之类的。
“之前就瞟到你们了,喂,在这里干什么啊,你们?”
终于也是到了下课时间,而她在下课后第一时间就跑过来警惕地看着二人。
而聂万魔用她能发出来的最柔弱的声音恶心她说:
“除了专程来见你以外,没有别的原因了吧”
这非常有成效,恶心到方离岁直接打了个冷颤,并说:
“你直接说你来干什么的!”
“……待会儿我要去见大小姐,你呢?要去吗?”
“真是没办法,昨天,找到的那个徽章让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所以我整理了关于姐姐的一些信息,正好趁这个机会过去一起说了吧——说不定能让你们找到什么打败姐姐的线索”
不是那种姐姐今天给我做了个千层糕之类的信息的话,那聂万魔确实想知道,因为迟早有一天,她们还会对上的。
“那你姐姐最好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我杀了,你也要准备好,别到时候哭得死来活去找不到纸搽鼻涕”
但这句话聂万魔还是要说出来恶心她一下的。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方离岁也不甘示弱,很可惜的是,她恶心人的功夫就太稚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