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无法读懂的黑块把周祈搞得一头雾水,只能大概判断这本手记是类似“探险者日志”或“研究记录”之类的文本。
墓葬……他们现在待的地牢下方有一个墓葬吗?
他转过头,帕尔瓦娜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周祈被她的眼神搞得心里毛毛的,硬着头皮问她,“帕尔瓦娜,这片地牢有向下的通道吗?”
女孩想都没想,摇头否定,“没有,只有通向地面的。”
她的视线转移到周祈手中的日志上,“你能看懂吗?”
周祈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看不太懂。”
说完,他低下头,接着阅读那片文字。
“幸存的调查员从墓葬中带出一条金黄色的‘东西’,之所以使用‘东西’这个词,完全是因为我们无法判断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
“它有时看起来像只蠕虫,有时看起来像条蛇,它摸起来并不柔软,像是某种金属,因此我认为它应当是某种炼金术的产物,但???不认可我的说法。”
“最后,我们决定暂时叫它‘星虫’。”
第一页的文字到此为止,周祈的注意力被末尾那个熟悉的单词吸引——星虫。
他往下看,文字下方的简笔画描绘的也是星虫的不同形态。
那像虫子一样的东西竟然是从墓葬中带出来的,难不成是尸体上的蛆吗?
周祈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忍不住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从这一页的内容上看,日志的主人似乎是最早接触到星虫的人。
我手里拿着的难道是“星虫研究手册”?……不知道日志后面会不会记录这玩意儿的来龙去脉和使用方法。
周祈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往下翻页。
让他失望的是,手记的内容并不连贯,第一页和下一页之间有几张明显的撕页痕迹。
他没有过多纠结,认真阅读起下一页的内容。
“错了!我之前的研究方向完全错了!我必须把之前错误的手记全部撕掉!”
……
周祈无语,感情这几页是您老人家自己撕的啊……
接下来的一段文字很奇怪,字体比之前的都要粗,颜色也要更深一些,笔记主人写这段话时似乎非常用力,有几处甚至被钢笔尖戳破。
周祈皱眉,看向已经翻译完成的半透明文字。
“星虫竟然可以寄生在人的肚子里,它甚至可以代替神明敕印,被寄生者只需要简单的【拗转】就可以自由使用秘术!所有!所有准则的秘术!”
阅读完整段文字后,周祈用手指紧紧捏着笔记本的两边,心脏怦怦直跳。
作为一名资深玩家,他怎么能不懂“无需神明敕印”“自由使用所有准则的秘术”这几个字的含金量。
秘术师只可以使用自己追奉神明所支配的准则,而在游戏设定的三十三位“神明”中,可支配准则最多的也不过是能使用三种不同的力量。
并且,秘术师在获得某位神明的敕印后,除了死亡之外,无法改变自己的信仰。如果在追求飞升的道路上信仰崩塌,那这位可怜的朋友面临的就只有被清空理智值,异化为怪物这一种下场。
也就是说,神明各自的教团中绝对不存在二五仔。
但星虫竟然可以完全无视这两种规则,简直是完美的“二五仔快乐虫”。
怪不得日志的主人会如此激动,写下的字都自动“加大加粗”,这样的发现简直不亚于牛顿发现万有引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英国女工发明珍妮机……
星虫如果流传到秘术界,必然会掀起一场变革的浪潮。
而对周祈来说,这“虫子”最大的作用是可以帮助他逃过那些诡谲的敕印仪式。
他所掌握的三十三个敕印仪式中,几乎没有不血腥不怪诞的,不是献祭自己的一部分就是献祭别人的一部分。
动不动就是刀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整的像交投名状似的。
在游戏里当然没什么,npc不过是一串代码,但他现在是亲身经历,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如果可以的话,周祈不想献祭自己,也不想献祭别人。
他努力平复躁动的情绪,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往下看。
“什么是【拗转】,我将它定义为改变自身魂质的属性。每个人都有魂质,而魂质又有不同的颜色,这些颜色代表了人们拥有何种准则的天赋。”
“星虫会直接吃掉被寄生者的魂质,自己取而代之。它就像一块干净的调色板,你给它涂什么颜色,它就表现出哪种颜色的力量。”
“而【拗转】正是通过饮用几支简单的药剂,清洗调色板,重新上色的过程。”
之后的内容完整记录了数种【拗转药剂】的配方,以及这些材料在隔壁材料间的具体位置。
周祈将这页折了个角,做好标记,接着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