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辆直升机缓缓降落在远处空地上,等待着。
一群穿着防护服的士兵,推着一架病床从隔离区走出,远远瞧见被十几条绑带紧紧扣住。
躺在上面的陈理,面色灰白呼吸沉重,彷佛下一秒就要停止的趋势。
“郝啸云……”毫无力量的挣扎。
一旁穿着防护服的郝啸云,从口罩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江先生我已经通知了,他马上过来。”
陈理虚弱无力地发问:“不是,我走了这群人怎么办?”
“会有其他人来接管。”
如果不是陈理在,这十几个村民的性命怕是拖不到现在,毕竟全国爆发疫病,哪有余力去看管这些无足轻重的人。
陈理张着嘴还想继续说什么,远处便传来江离的喊声:“陈理!”
郝啸云伸手制止,上前两步,让一旁的士兵将早早准备好的防护服递给他。
江离快速套上之后,冲到陈理旁边。
“陈理,你怎么样?”
“还好,没事,还能跟你……咳咳咳”
“好了别说话了。”
陈理无奈一笑,紧接着说:“江离,你跟我回京市吧。”
现在的情况,不管如何看,跟陈理回到京市都是最好的选择。
但人总会选择想选的,而不是最好的。
江离拍了拍陈理的手:“放心,我在这很安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别忘了我还有靠山。”
陈理笑了笑,知道他说的是山上的那位。
江离随之也笑了,“哦对了,这个给你。”
说着从手腕上褪下墨色泛紫的串珠,套到陈理的手腕上:“这个你带着,算是借你的,等病好了要还给我。”
毕竟这算是两人的定情信物吧,江离思绪突然飘散。
陈理乖巧的应道:“好。”
江离看了他几眼,正色道:“陈理,答应我,要活着。”
空气凝滞下来,随后缓慢流动。
“我答应你。”轻声而笃定的回答道。
江离退后一步让开:“好了快走吧。”
陈理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旁边,郝啸云走到江离身后,手起掌落。
“呃——”江离瞳孔发散,下一秒斜晕在郝啸云臂弯上。
陈理闭上眼睛,淡淡命令道:“走吧。”
就这样江离被强行带上了直升机,从山坳中远离。
山顶道观内,楚玄放下手上的水壶,看向天上不断远去的直升机,眼底孕育着不知明状的东西。
“汪汪——汪!”小黑对着天空大叫,对未知声音的恐惧及叫嚣。
京市,军区总医院的停机坪侧方,早有一队医护人员等候。
舱门打开后,人员上前从士兵手里接过病床。
一位医务人员对着其余人说:“麻烦几位跟我来,配合检查。”
而江离则在全无知觉的状态下,做完了所有的检查,被放到隔离间。
夜幕降临,街道上灯光逐渐多了起来。与其他地方相比,这座城市还保留着大部分完好的建筑。
月光透过窗户斜斜映在白色纱帘上,病床上的人发出声音。
“呃——好痛。”
江离还未睁开眼睛,手先摸着脖颈儿揉了揉,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环视四周。
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陈——理!”
他掀开被子,走下床。环顾四周不难发现是个病房,他试着打开房门,果不其然被锁住。
“真行啊。”
转身走到窗前,看着左侧大楼上军区医院的标识,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无奈的捂住眼睛:“完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徒然响起,他走过去拿起是陈理发来视频。
在点开之前,江离做好破口大骂的准备,可是在点开之后,盯着屏幕里不同以往欢脱的模样。
「江小离,我错了你别生气。等疫情过去我马上送你回去好不好?」
看着他小心翼翼哄着自己的样子,江离嘴张了几次,最后也只说了句:“好好治病吧。”便挂了。
陈理望着黑掉的屏幕,无奈的笑了:“太心软了啊。”
另一边江离死死盯着手机,手上使劲捏住,彷佛在和谁较劲。
最后哀嚎一声仰躺在病床上:“啊!为什么没有留号码啊——”
今夜无人能眠。
电视里每天播报着最新的受灾情况,以及疫情的发展趋势。
而今天新闻播报终于研究出特效药,江离终于松了口气,这意味着陈理会没事,也意味着他终于可以走了。
这天,隔壁的工程队,已经从二层盖到四层。终于,医生告知隔离期结束,让江离准备离开。
江离换上自己来时的衣服,就这样从病房里走出,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等待。
那人转过身来,嘴里叫着熟悉的称呼:“江先生。”
“郝啸云?”
他快走两步,来到江离身边顿时躬身弯腰:“抱歉,那日对您出手,实属无奈之举,有需要赔偿或者其他要求……”
话还没说完,江离打断道:“能送我回山南吗?”
郝啸云身体绷直,头变得更低了:“暂时不能。”
头顶传来啧的一声。
“行吧,目前没想到,之后再说吧。”说着便抬脚往外走去,脑子想着如何回到山南,最主要是身份证也没有啊!
“等等江先生,我来接你去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