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半个月,终于有部分村民的房屋重新建起来了。晒黑几个度的齐叔上山招呼江离他们下去吃席,条件没多好,只是大家想要热闹热闹。
“我就不去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热闹。”江离婉拒了。
“你这孩子,行吧。那下次我家房子盖好了,你得来啊。”齐叔跟他约定着下次。
陈理正收拾着行李,已经跟家里通好电话,郝啸云大概今天就能到。听到山下有流水席,他有些好奇:“我不认识能去吗?”
齐叔跟他很熟了,他特别喜欢这个漂亮的孩子,热情地招呼着:“当然行啊。”
陈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江离,但是对面的人不留情面地拒绝着:“要去自己去,我不陪你。”
只见陈理撇了下嘴哼了一声,换上鞋子准备跟齐叔一起下山。
江离叫住他:“拿两块腊肉过去。”陈理高声应着,从临时搭建的木屋里拿出两块腊肉,说拿两块就是两块。
“我感觉自己在带孩子。”他自我吐槽道。
卓颜在一旁听到这话笑出声,他这才反应过来:“姐,你要跟他们一起去吗?”
她连忙摇摇头摆手拒绝:“我不去了,早上捡了一些银杏果,我得给它炒出来。”
江离点头表示了解,便没再多关注。他下午也有自己的事情,打个招呼回屋了。介于山上的楚道长送给他太多东西了,他决定要回送一点东西给他。
但是自己的材料被泥石流冲得基本没剩什么,他看着自己材料盒里的各种破烂有点犯头痛。
江离戴着低度数的黑框眼镜,穿着棕色工作服。坐在桌子前,拿着刻刀认真地刻着手里的檀木木条。他之前想过很多造型,莲花、竹子、兰花、如意、灵芝等造型,但最后选用的造型是卷云,与他心中的形象更加贴合,云端的人。
初见的惊艳,再见的神秘。复杂的造型在他身上是多余的装饰,他绝不承认是自己手生了。
放下刻刀,拿起从小到大不同目数的砂纸细细打磨,再到抛光。最后用电磨机修整轮廓,江离拿起木簪对着窗外的阳光不断地转动,细细地观察,直到看不到一点瑕疵后,涂上木蜡油在一旁默默静置着。
江离摘下手套和眼镜,转动了几下脖子,从凳子上起来伸懒腰。手工的魅力在于人很容易忘记时间,这是消磨时间的好活动。
走出门外,卓颜在院子里给地里为数不多的几棵小苗浇水。
“姐,陈理还没回来吗?”江离高声问道。
卓颜直起腰也疑惑着:“没有,去了好久了。”
江离刚才看了眼时间,距离他进房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按道理早就应该回来了。他有些担心,拿出手机拨通陈理的电话。
“嘟嘟——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
还没等机械声结束,江离挂断电话快速向外走:“姐,我下去看看。”
卓颜点头:“快去吧。”
因为不知道是在哪家吃的饭,梅溪村说是不大,但村里弯弯绕绕的小巷却很多。随着时间的推移,江离神色焦急,甚至多次还走了回头路。
“陈理!”
离奇的是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最近少去人多的地方。”楚玄的话在耳边响起,如魔音贯耳。
他握紧拳头气愤自己怎么能掉以轻心,脚步越发加快,终于在村庄东南角看到了混乱的人群,他们或哀嚎,或口吐白沫,或面色通红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疹。
其中他并没有看到陈理的身影,江离冲上前眼神焦急地寻找着,拨开一人不是,再拨开还不是。
“陈理!”他的呼喊声在一众人的痛呼声中并不起眼。
直到找到屋内大堂一块空地处,陈理带着不知从哪拿的布蒙在嘴上,拿着针正在给人十宣放血。江离额头汗如雨下,胸膛高速跳动的心脏一时半刻也平稳不下。他深深地呼了口气,朝他走去。
陈理感到有人拍着自己的肩膀,回头望去只见平时一身懒散模样的人,满头是汗面色通红地看着自己。
陈理神色一变,赶紧抬起他的衣袖捂住他的嘴,拉到一处无人的房间里。
“江离,出事了!”陈理是从未见过的严肃模样。
“我看到了。”现在的场面已经充分说明了情况。
“是食物中毒?”
“不确定,需要化验。但我猜测有传染病的可能性。”因为事态紧急,陈理没有跟他多说缘由,转身继续救治其他人。他嘱托江离让他去找山上的道长,他并不熟悉这类疾病只是按照急救的方式在紧急治疗。
江离让他自己注意防护后,避开人群从院内跑出,到上山去找楚玄。已经耗费太多体力的他,每走一步,都感觉肺里在灼烧。
“为什么没有他的手机号码,为什么——他有手机吗?”他累到思维涣散。
“我用手机,还有你该锻炼了。”
江离看着前面的人如神仙降临,他甚至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累出幻觉了。只见来人伸手从他胸前抹过,他便感觉肺部没有那么痛了,只剩下四肢的酸软。
此时江离也没了和他玩闹的心态,直接说了村里的情况。
楚玄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中医馆常见的药包,无感情地说道:“冲水化服,每人两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