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一个找死的。”
影子明明已经刺中那头目要害,但见他却跟没事人一样,其余人皆惊,唯有影子感觉的到,他身上穿了护甲。
头目嘴唇轻扯,抬手攥住自己衣领猛的一扯,外衣脱去,露出了其内的玄铁护甲。
四人见状不禁咬牙攥拳,本就不好对付的人,他还穿了护甲,也就是说,他们之前商议的攻击策略顷刻间变得无用。
行会头目看出了他们眼中的气愤,得意道:“无知小儿,今日是你们自寻死路。”
话音一落,行会头目举剑朝疾风攻击。见状,穆云川上前支援。
头目有护甲在身,无需太多防御,反而专注于攻击。面对穆云川的攻击,他不躲不闪。果然那一刀下去,未伤他分毫。反而是疾风在面对对方的猛攻下躲闪不及,中了几剑。虽然伤不重,但还是见了血。
这下,四人的配合陷入了窘境。只能从配合攻击,转为以防御为主。
行会头目仗着有护甲在身加快了攻击,疾风和穆云川相继受伤。待他再向邬玺玥攻击时,他手中软剑不知为何竟挥不动了,抬头一看,是影子用长鞭锁住了他的剑,二人隔空较劲儿。
邬玺玥见状举匕首朝他面门刺了过去。
头目一时间无法夺回软剑,当即弃剑,使出与邬玺玥头次较量时用的招数,在她刺来时,猛的握住她手腕儿,一推一拉,邬玺玥右手脱臼。
“呵……”
头目嘲讽的话还未出口,忽觉胸口一阵刺痛,低头一看,邬玺玥左手持刀已扎穿了他的护甲,刺入他的心脏。
原来,邬玺玥在他松开软剑的那一瞬,就知道他会弄断她右手,于是在她手断前,松开了匕首,同时左手接刀,在头目专注于弄断她手的时候,一刀插入其心脏。
头目一口鲜血涌出,踉跄几步,仍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怎么可能……”
邬玺玥抽刀,在他面前晃动匕首,扯唇道:“主人,饮血刀,你不会不认识吧?”
闻言,他这才将目光落在那刀上,满眼不可置信,“饮,饮血……”
话音未落,他双腿一软,坠下屋顶,摔死了。
正这时,影子注意到高楼上董承泽于暗处手握弓箭,偷偷瞄准了楼下的罗域。
即便影子与其他三个人协作,但他的注意主要还是在罗域身上,毕竟那才是他的使命。
见罗域有危险,影子当即从乱战中抽身,脚下轻点,腾空跃起,于半空中,举出长鞭,朝董承泽挥去。长鞭子挥出正套住董承泽脖子,在他发箭前,将他从高楼上硬拉了下来。
罗域闻声抬头,见董承泽被拉下高楼,当即脚踏青石,而后在众官兵头肩上几番踩踏,腾空跃起,于半空中高举长矛,在董承泽坠下时猛的朝他扎去。
一矛扎穿他的腰腹,董承泽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罗域手握矛尾,下落时,猛的向地面砸下,伴着地面碎裂的青砖,董承泽全身筋骨尽断,如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残喘。
众官兵见状吓得当场乱作一团,有的不知所措,有的仓惶逃跑,相互踩踏死伤无数,最后残余者当场缴械,纷纷扔了手中兵器,匍匐在地向罗域跪拜,“饶命啊,大人饶命。”
结束了。
罗域提刀到董承泽面前,董承泽仍在扭曲抽动。罗域摘下面具,居高临下冷视将死的董承泽。
董承泽弥留之际模糊的视线看清了罗域的脸,不觉瞪大了惊惧的双眼。“你,你……,你不是……”
罗域矛尖儿直指他,“作恶多端,可曾想过有此下场?”
董承泽张了张嘴,一口血从口涌出,痛苦中他露出个扭曲的笑,“呵呵呵……”
又是一口血涌出,“十三年前……我,我就已经该,该死了,白活了……这,这么多年,还,还有,罗,罗家三,三位将军……陪葬,呵呵呵,值了……”
罗域双眼抽动,在他咽气前长矛对准他的咽喉直刺下去,生生砸断了董承泽的胫骨,将他头颅从脖子上拔了下来,随后扯下他身上的衣物包裹,挂在了矛尖儿上。
穆云川这时捂着胸口的伤跳下屋顶,看着没了头的董承泽,眼眶湿润,“冯旗,你可以安息了。”
说罢,他又来到那行会头目的尸体跟前,扯开其上衣,发现其内臂并没有环剑刺青。
邬玺玥接好断手,跳下屋顶,她捡起地上那把软剑,凹成环状,左右看了看,“原来,那刺青就是这东西呀。”
疾风捂着胳膊过来看,邬玺玥看他手捂着臂膀,有血渗出,“你的伤看着不轻,赶紧包扎去吧。”
疾风没说话,左右环顾一番翻身跳出了院墙。
穆云川将那行会头目的头砍下,然后从邬玺玥手里拿走那把软剑,“这是证物,我得带走。封天会头目已被诛杀,我这便要回京复命去了。”
他朝罗域拱了拱手,“镇台放心,我绝不提及你半句。”
罗域点头,“多谢。”
邬玺玥对其他人道:“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
穆云川听说了左家的事,知道她要去干什么,问,“要我帮忙吗?”
“不必了,知府衙门而已,我自己就行。你们也尽快散了吧,免得被人发现。”说罢,她离开了。
影子提醒道:“大人,我们也该尽快离开了。”
罗域知道自己在梅陵多待一时,就有一时的凶险,但他心中仍放不下邬玺梅,他呵出口气,将人头取下交给影子,“容我回去与她道别。”
影子道:“那这里怎么办?”
罗域抬头环视琼楼,拢了拢眼神,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里边儿不知掩藏了多少肮脏的东西。”
“放把火,烧了干净。”
“是。”
* * *
知府大牢里,传来抽打声,左宗宣手拿皮鞭,面目狰狞扭曲,他撸起袖子往左宗宝身上狠狠抽打。
“你不是娇贵吗?等我把你这一身好皮囊抽得稀烂,我看你还怎么娇贵?”
左宗宝身穿囚服,被抽出一道道血痕。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哪经得住这种毒打,早就耷拉了脑袋,头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垂着,遮挡住他毫无生气的脸,气息奄奄。
老太太被绑着在旁边看,左宗宣知道,打她宝贝孙子可比打她更让她痛苦。老太太哭得晕过去几回,都被狱吏拿冷水泼醒。
“宗宣,你,你有怨念就冲我来,宗宝他对你这个大哥从来没有戒心,即便是那四家掌柜那般欺哄于他,他也不曾怀疑过你。是我,是我反复在他耳边叨念,让他对你提防。你要怪就怪我,要打也就打我吧。别再打宗宝了……”
老太太说时又一次泣不成声。
左宗宣本就打得累了,听她这么说,便收了鞭子,冷嘲道:“是吗?那你可真该打!”
他晃悠到老太太面前,拿鞭子戳着她鼻子道:“想我在你们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我就不能继承左家家业?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