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苏青不知哪来的力气爬起来,狠狠推了袁灼一把,“贱男人贱男人贱男人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梁淮波下意识去抓袁灼的胳膊,对方却轻巧地一个撑地站起,反身给了苏青一脚,“滚!”
苏青当即跌坐在地,捂着腹部蜷缩起来。
拍了拍手上的灰,袁灼气恼不已,刚刚差点就听到梁总的回答了!
他激动地凑到梁总身边,“别管他了,淮波,你刚刚想说什么?”
梁淮波抿了抿唇,“我想说……”
袁灼瞪大眼,期待地看着他。
该死,这样怎么说得出来?
梁淮波拿手背贴了贴脸,深吸一口气,“我……”
窗外响起警笛声。
眼睛蓦地睁大,袁灼瞪大眼看向他身后。
陌生男人踉跄起身,废掉的右手软踏踏垂着,左手却拿着一个组装成的东西,类似弩的尖头对准梁淮波,脸上神情狰狞,“去死吧!”
呼吸一紧,袁灼猛地扑倒梁总,带着他险险躲过利箭。
居然是把自制弩。
梁淮波反应过来,试图起身。
王威却不管不顾,一股脑把手头的弩箭射了干净。
“笃”“笃笃”
不等他自行躲避,袁灼用力带着他翻身,死死护住他身体。
弩箭插在地上,浅浅扎出一个个坑。
箭矢射空,王威扔下空弩,转身夺路而逃。
梁淮波从袁灼怀抱中挣扎出来,皱起眉,向外看去。王威冲进拐角,转眼就不见了。倒是远远地看到警车的影子。
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身上,他回头看袁灼,“警察来了,你先起来。”
半天没有动静。
梁淮波一愣,动作放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袁灼?”
袁灼勉力抬起头,痛苦地看了他一眼。
梁淮波惊地去摸他后背,濡湿滑腻。
“你受伤了!?”
梁淮波紧张地拍他的脸,“袁灼,你感觉怎么样?还清醒吗?”
袁大少眸光散乱,看不出神智是否清醒。梁淮波定一定神,努力平复语气,“袁灼?听得到吗?手机给我,我叫救护车。”
袁灼嘴唇张开,有什么话想说。
梁淮波屏住呼吸,凑到他嘴边,“不要急,我听着呢。别急。”话音却有些颤抖。
袁灼坚强地问,“你,还没说完……”
“……”梁淮波攥住他胳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手机放哪了?”说着,去摸他裤兜。
袁灼坚持,“没说完……”
梁淮波摸到手机,打了120,松了一口气。
“说啊”袁灼伸手,痛地露出呐喊的表情。
梁淮波默了下,看他痛得眉毛都颤抖,叹了口气,温柔地托住他的脸。
“做我男朋友吧,我也喜欢你。”
袁灼一下安静了。
梁淮波头抵着他额头,“我也喜欢你。所以不要着急,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袁灼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张开口。
梁淮波侧耳去听。
“……能……亲吗?”
梁淮波:“……”
“到医院了亲。睡着了就不给亲了。”
“哦……我感觉……我还挺清醒……”
梁淮波顿了顿,哭笑不得,“那你很坚强。”
袁灼颤巍巍竖起拇指,“包的。”
-
警察和保镖一同到了现场。
张凉作为秘书第一次时间寻找梁总的身影,看到他脱险,顿时松了口气。但看到袁大少背后插着一根弩箭时,呼吸都吓停了。
等不及救护车,他赶紧听从梁总的命令,指挥保镖把袁大少送到车上,紧急往医院去。
刚和梁总见上一面,惊鸿一瞥间只来得及注意到,他披着袁少的外套赤着上身,就收到了一堆吩咐。
他配合警方,把在场的苏青逮捕,又跟进辅助抓捕逃跑的王威。等他稍微松口气,没见到梁总,才知道他跟着袁少直接去医院了。
想到袁少那句,“老子是他男朋友。”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又欣慰又惆怅。
真是怪了。他应该只是梁总的秘书才对吧?
-
梁淮波跟车到医院,一直跟到急救室门口。
眼见着马上能包扎救治,刚要松口气。
袁灼却拉着他衣服不松手,死活不让推病床,搞得医生焦头烂额,生怕耽误了治疗时间。
梁淮波有点生气了,“别胡闹了,让医生给你治伤。”
袁灼费力地摇头,很委屈,“你……答应、我了。”
梁淮波愣住,答应什么?
脑子艰难一转,回忆起自己对袁灼随口的承诺:到医院亲。
不由又气又好笑,他想让他别乱来。但是看到他执着的眼神,心里到底一软。
他低头吻住他的唇。
袁灼的眼睛弯起来,昂着脑袋要更进一步。
梁淮波避开他的动作,在他耳边小声说,“好好治疗……别让我害怕。”
瞳孔一缩,袁灼直勾勾看着他。
医生把他推了进去,关门前,他还努力仰头看这边,夸张地比着口型,“不要怕。”
他有经验,命超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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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淮波坐在急救室前的椅子上,疲惫地倚着墙。
懈力让他腰板不再笔直,微弯的上身显出腹肌深邃的阴影。走廊白惨惨的灯光下,鼓起的胸肌半明半昧,松垮掩映在袁大少单薄的外套下。
保镖队长目不斜视递上一条毛巾,另一位保镖手上则是一套西装。
梁淮波注意力放在急救室上的指示灯上,身心双重的疲累让他无法动弹,脑子里的弦却还绷着。
他双臂搁在椅背上,吸了口气,对保镖队长一昂头。
队长捧着毛巾上前,屏息垂眼擦去老板身上的浮灰,随后接过衬衫,为老板换上。
抬头时,对上梁总低垂的视线,冷淡的眸子让他内心一凛。
“联系张凉,犯人应该得到公正的处罚。作为受害者,我想我有权要一个交代。”
保镖队长眼观鼻鼻观心,心领神会,“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