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颇为朴素。必须的家具一应俱全，小桌上放着九天露灵花，别的多余的却是没有了。

“唔……”在床榻上打坐修炼的白衣女子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少许鲜血，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神色似恍然又似游离，却不掩其风华，反倒给她添了几分忧郁超然之美。

她本身就是极美的。眉如远山青黛，目若秋水盈盈，小巧的桃色薄唇诱人想要一亲芳泽，甚至连脸部轮廓都是曲线完美的，标致又美丽——说是天成的绝世美人也不为过。

慕苏，也就是这白衣女子，环视了一下这间石室，露出怔忪神色。

我不是……死了么？与容染同归于尽时的噬魂碎骨之痛让慕苏不自觉浑身一抖，不由自主地咬唇，面上却浮出一种迷茫神色。

这是自己尚在元华宗时闭关修炼的地方，这个时候……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修为，化元后期，仍是修仙者。

这个时候，后来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修炼之中常有心魔幻境入神，她有些分不清是做了一场异常真实的心魔梦魇，还是当真经历了一世重生归来——然而前世因果种种历历在目，不管是真是假，那些强烈的情感波动都刺激着慕苏的心神，让她心情沉郁。

她掐清心诀强自静下心来，千万记忆却不受她控制的涌入她脑海。

她与容染互相敌对将近六百年，起因是她的道侣上官龙越对她的亲传徒儿容染生了觊觎之心，趁着她闭关修炼时对容染献殷勤。容染幼时便被她带回冰华峰，一心修习，十二三岁时闭关筑基，出关时年方十五六，全然不谙世事，又如何抵得住俊美长辈的刻意撩拨，便当真对这上官龙越芳心暗许。

她得知此事后去质问上官龙越，也难免同时对容染生了芥蒂。上官龙越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揽下责任求她原谅，她觉得上官龙越好歹还算有责任感，一时心软便原谅了他。

原谅归原谅，那时她心中的负面情绪并未完全消解，而上官龙越更是说一套做一套，一边安抚她，一边仍旧想和容染勾勾搭搭。慕苏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独占欲强烈的人——至少那时候是，在对上官龙越逐渐失望越发冷待的同时，也将一些怒气发泄在容染身上，平日对容染多了些苛责。

可惜这也没有止住他们的暧昧，慕苏忍无可忍叫上官龙越与容染保持距离，上官龙越竟然说他想对她们都好，妄图享齐人之福——她终于彻底死心，与上官龙越断绝了关系。

事情若到这一步就结束，实际算得上是一件让她看清上官龙越真面目的好事，可惜那时的她不知为何昏了头，与上官龙越断绝关系还不算完，对容染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寻了容染一个小错便废了容染修为，将她逐出冰华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