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拽着不让人离开,郑观音也说这事很快就会解决,最迟三天。
苏珂只能点头同意,答应了苏越的要求。回去后,将这事和裴云初及燕不知两人说。
燕不知,“你这个好哥哥倒是会惹麻烦。”
苏珂错开眼神,尴尬地呵呵两声。
燕不知嘴上这么说,但也老老实实地待在城主府,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老祖变得平和许多。
这么想着,苏珂思绪变得缓慢,重新审视面前的人。
“看我做甚?”燕不知嘴角微动,那道赤红伤疤随着面部肌肉牵动。
“我以为前辈出手,云烟山庄…会…尸横遍野,也以为…你不会同意留在城主府…”
不是她乱说,就在两天前,老祖还说杀到人怕了,自然就有人抢着解决这事。
世人常说一个人的性格在十几岁就已经基本定型,以后非经历人生大事,绝不会轻易改变。
下山后的燕不知哪有机会经历这些,可比起刚下山时候,浑身冷冰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说话让人心梗。
现在他的出乎意料的平和。
“不是你说以杀止杀不可取?我并非嗜杀之人。”燕不知突然脸色古怪,莫名想到那年冬至。
“我……”没想到燕不知会将她的话记在心上,苏珂愣了一下,一时觉得有些奇怪。
“师姐说得对。”裴云初忽地向前倾了半步,蓝色的护腕轻轻擦过苏珂垂落的袖口,喉间滚出极轻的笑,
“师姐心善,燕前辈外冷内热才让人意外。无论如何,云烟山庄的往事,郑城主和苏越的计划和我们没有关系。”
下午偏斜的阳光穿透屋檐,恰好漫过少年紧绷的下颚,将他唇角惯常噙着的温润笑意镀成某种锋利的弧度。
“在城主府待上两天也好。”那靠近她腕间的温热的手不知何时攥住了她的手腕,掌心贴着苏珂腕间跳动的脉搏,温热的真气便如春溪般淌入经脉。
“师姐的伤处气血淤塞,应该静养。”
“咳咳…”话音刚落,燕不知忽然站起身,重重地咳嗽两声。
苏珂一惊,手腕下意识往后缩,却被少年指节抵住手腕。
他望着燕不知,眸中碎光流转,“前辈怎么了?”
“没什么。”燕不知目光掠过裴云初仍未松开的手指,喉结动了动,“只是在想苏越对外一直失踪,郑观音和苏越要如何解决燕姚。”
“醉翁之意不在酒。”裴云初无所谓道,“解决燕姚的方法有千万种,偏偏他们选了个最麻烦的。”
“苏越为解决燕姚,郑观音是为了收复云烟山庄?”燕不知抱臂而立,仍是想不明白,
“不管这个城主之前如何打算,你调查苏越失踪误打误撞进去云烟山庄,接触姜萍让他们提前收网。如今我倒是好奇这个郑观音怎么在三天之内解决燕姚?”
说着他回过味来,恍然笑了一声,“不对,要是直接杀了燕姚,连三天都用不了。这个郑观音怕是另有所图?”说完,他望向苏珂,短短一个多月相处,他习惯性想要从苏珂嘴里听到其他答案。
“图什么都没关系。”裴云初道。
苏珂若有所思,点点头跟着说道,“云初说得不错,也就三天,不管郑城主有什么图谋,都和我们没关系。”
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只是心里在想着无论燕姚的结局如何,明儿该怎么办。
幼子无辜,亲生母亲将他当作棋子,父亲又不管不顾。偏偏她又要去沙漠,没法带着这么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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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
城主府的丫鬟为她换完伤药,端着铜盆离开。她穿好衣服,坐在窗边摩挲着窗户上的推栓。
难得清静,苏珂还在发愁明儿何去何留。
左想右想,还是打算这三天时间劝苏越好好照看。若苏越真的不愿意,也要拜托他将孩子送到灵鹤山。
刚换好药的伤口时不时泛起细密的刺痛,许久才缓缓消失。窗外的竹节虫从窗边的树上掉落在苏珂手上。
她伸出手,挨着树叶,看着竹节虫飞快地跳到叶子上顺着叶子爬上枝丫消失在绿葱葱的树叶里。
夜风裹着露水拂过鼻尖,苏珂起身关上窗。
因苏越的事,她担忧几日,这会躺在床上,脑袋忽地变得沉重,苏珂的呼吸渐渐绵长。
黑暗像潮水一般漫过意识。
“宿主!”冰冷的机械声不知响了多久。
她猛地睁开眼。浓重的黑色淹没了她的四周。唯有前方闪着红色的光。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苏珂已经没了前两次的慌张,扶着墙壁缓缓朝着那个发光的方向前进。
许久。
再次来到红色的心脏旁边,比起上次,它的周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形成一条条锁链。
“宿主。”它加载出情绪模块,原本冰冷的两个字似乎带上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无奈,“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接近男主吗?”
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锁链上的符文随之明灭不定,“你该攻略的反派不攻略,不该靠近的男主如今对你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