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的人对门房太太说,自己是来领钱的。朱丽叶公主说任何人,如果遇到宣称是公主的人,都要把她带来,并且领取一定金钱。
门房太太吃惊看这马车,莫非,马车上又是一个公主。
当时朱丽叶正在开茶会,客人们当即就兴奋起来,想起上一个假公主的事情,开始期待加下来的进展。
所有人透过窗户,看着马车上下来一个女仆,然后扶着一个年幼的女孩子走进来,小女孩披着蒙头盖脸的风衣,看不出长相,身后倒是跟了一个棕色皮肤的仆人。
她们被带到了大厅,太太小姐们看着他们,女管家太太走出来,问道:“哪位是公主?”
那个小女孩走进来,她取下披风,露出一张希腊人的脸,用非常艰难的英语说:“我是公主,我是希腊阿里总督之女,名字是海黛。”她从身上掏出一个香气扑鼻的小包,拿出一份证明:“这是我的出生证明。”
女管家太太愣住了,大家都愣住了,看着海黛公主,这时候二楼朱丽叶休息室的门打开了,凯拉布走下楼梯,她说:“公主请您上去,尊敬的海黛公主殿下。”
海黛看到凯拉布,继续说道:“您一定是朱丽叶公主的侍女凯拉布了,我很高兴见到你,我也很高兴能够见到朱丽叶殿下,中国的公主。”她带着侍女和仆人上楼,消失在台阶上,留下大厅人们好奇,这是真公主吗?
二楼的朱丽叶:这是个真公主,现在朱丽叶公主府,唯一一个真公主,就是埃德蒙到底怎么想的,他不需要海黛留在巴黎了吗?
朱丽叶想不通,正在巴黎当基督山伯爵的埃德蒙,为何要把海黛送过来。
此时,巴黎,埃德蒙正坐在他新买的豪宅里,看着玻璃窗外,仆人正在清洗他的花园,准备下一次晚会,他算了算时间,海黛应该已经找到朱丽叶了,那样他就放心了。
埃德蒙把海黛送走,属于临时起意。
那一天,他的朋友阿尔贝来了,说人们提到,他有一个美丽无比的东方女奴,想要看个稀奇,他带着阿尔贝前往海黛的卧室,路上阿尔贝问了一句话。
“她文明吗?”
埃德蒙愣住了。
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应该是说:“她几乎和我们一样文明。”
但是这个答案,他觉得说不出口。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基督山小岛,那个竟然也知道宝藏位置的怪女孩,操着特别拙略的法语,对他说:“这是白人的傲慢。”
埃德蒙在监狱里学习了很多知识,锻炼了深刻的思维,他明白这句话是正确的。他作为水手出没海洋的时候,确实普遍将西方当成文明之地,东方则是富裕但是野蛮的猎物而已。
可是这真的对吗?
基督山小岛上,朱丽叶用拙略的法语,让他发现了这种态度是不对的。正如他们在那个小岛上试图交谈的很多话题。
白人的傲慢是错误的,只是他之前没有意识到,但是当他意识到,他就讨厌它。
现在阿尔贝即将见到海黛,他问:“她文明吗?”
埃德蒙忽然意识到,他成为了自己讨厌的人。他让一个公主沦为西方傲慢的猎物。
可是,他需要这样做。
因为埃德蒙和朱丽叶其实做的是一件事情,去巴黎,当基督山伯爵;去伦敦,当中国的公主。
伦敦和巴黎的贵族圈子都很难进,两人因此都选择了以东方破局。
只是朱丽叶长着东方的脸,她可以直接打拼。埃德蒙却只能用各种东方元素包装自己,比如东方归来之人,比如他在东方进行了冒险,比如他有东方仆人,比如他藏了东方女奴。
他需要海黛,为自己打造人设。而海黛则作为东方女奴被他藏在房中,并且将一直以东方女奴的身分,长期无法恢复公主地位。
善良的埃德蒙对此有些愧疚,只要用丰富的物质条件补偿海黛,知道今天,阿尔贝问:“她文明吗?”
埃德蒙沉默了。他一瞬间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就在这时候,有个贵族的马夫过来,给他带来了邀请函,巴黎最富盛名的社交女王的客厅对他敞开。
埃德蒙一问,才知道原来伦敦的朱丽叶公主和前去旅游的德卡斯涅夫人一起喝了茶,然后公主专门亲切提到了基督山伯爵,说自己在东方见过他。
社交界听闻公主说见过他,立刻对他打开了大门。
埃德蒙拿着请帖,忽然他意识到,他不应该这样安排海黛德未来,他应该把海黛送去给朱丽叶,让她成为公主,恢复到应有的身分。
这样才是正确的。
于是海黛离开了巴黎,去投奔朱丽叶,她永远不是基督山伯爵藏在大宅的东方美奴,她是一位公主,即将和另一位公主一起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