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奶奶给你讲雪山、给你讲遨游天空的鹰隼,告诉你不要退缩不要放弃,你一直坚守着奶奶教给你的一切,你的奶奶把你培养成了优秀的人。当你在异时空无数个深夜辗转难眠,你是否会想起那时候奶奶的谆谆教导?
再也没有人给你讲故事,你的老家早就变成了高楼大厦。再也没有人称赞你cos的角色多么还原,几百年前热门的角色早就成为时空长河中的一抔灰土。你感兴趣的铃兰和向日葵,你喜欢的诗集,你熟记于心的乐章都不会有人和你谈论,你拿着你记忆里的一切不知道何去何从。
他们说你是老古董,你是老妖怪,你是从时空长河中走出的被放弃的人,你是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异常。
在监狱里待了五十年的人出来之后会因为无法融入社会而自戮,那你呢?
为什么想家呢。
为什么不想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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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后退。
不要逃避。
不要低头。
不要害怕。
不要妥协。
自己一直是这样过来的,穿越者想,这次也不例外。
人迹罕至的雪山之巅,穿越者的风衣被风掀起,就像夜幕下大海的波浪。凛冬的寒风呼啦啦地吹着他的衣领,卷动脖子上缀着小小金铃的黑色围巾。
他遗世而独立。
如果此时有哪位挑战雪山的勇者站上高处,就会惊讶地发现那孤高的身影不仅衣着单薄地根本不像个能来登山的人,并且身后还环绕着一个巨大的人型物体——之所以说她是人型物体,是因为她大得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极限体型,就算外表再像人类,悬空的身体也会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人们她“非人”的事实。
而伴随着这巨大的身影的则是毫无规律的暴雪。但伸出手一感受,会发现这暴雪根本就是一个虚拟的影子罢了——水中月,镜中花;山中影,雨中歌。
穿越者是被爱着的。即使他的时光中有不少空窗期,但他的确是被爱着的。
一开始是奶奶,后来是幸。
被爱着的他在保留了不少少年意气的同时也维持了从来都没结束过的轻度中二病,所以他本人在某些时候还是挺睚眦必报的。
当然,他活过的这么点儿时间和刀剑付丧神们相比还不到零头呢,任重而道远啊。
活了那么久的刀剑付丧神都有孩子心性的,穿越者幼稚一点儿又怎么了?
他只是想让幸幸福地度过她的一生,所以他带着幸离开了。
但那并不是逃避。
现在,是时候回去了。
他临走时带走了幸留给他的一切,离开了那幢充满了回忆的房子——没有妈妈的地方不再是家。
年轻人胸口贴着着很长很长时间之前,幸第一次给他做的御守——初次制作的御守真的好丑啊,但是啊、但是哪,这是幸留给他的东西。
穿越者看着金光成型,绯红的瞳孔中也碎光嶙峋。
你最好有点长进,不然就太无趣了啊——仇人。
穿越者抛了抛手中的便携时空转换器,指向刻度零的指针在浅淡的、修复性的银光中慢慢移动。
金色光幕闪过,留在原地的只剩凌冽的寒风与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