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在竞技的同时还开了盘,雪寂似乎铁了心地想刺激穿越者,将他安排成了荷官。
说是“荷官”,其实就是记录者——毕竟穿越者并没有掌握有关“赌博”的技能,他穿越前可是各种意义上的“三不沾”。
而赌注则是……?
被雪寂换了一套白西装的穿越者仍旧围着他不离身的黑围巾,用纸笔记录下参与人的投注。
但其实这些是可以用其他设备来完成的,说白了就是某人想看穿越者的反应罢了。
年轻人的微笑凝滞在脸上,就像戴上了一副僵硬的面具。
他们把生命当成了什么呢?
是一片树叶,动动手就可以摘下,一只蚂蚁,呼口气就可以吹走,一朵花,挪挪脚就可以踩烂——或者其他微不足道的东西?
刀剑付丧神或许在千百年前、他们刚被铸造出来的时候,只是冰冷的、无情的器具。
但是在和人类相伴之后、在灵力赋予他们身体的时候,他们或许会保留一些仍为冰冷器物时的特性,但更多的会哭、会笑,会开心、会难过。
他们是鲜活的。
但在这里,他们就仅仅是人类嘴里的一个数字、作为赌注的一个名词而已。
恍惚间那些的面孔变成了一张张贪婪的大嘴,滴着腥臭的唾液,上下牙齿一拢一开,将森白的骨头吐出。
贪婪、罪恶、丑陋。
在冷白的灯光下,穿越者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地盘不大,五脏俱全。
呐喊、尖叫、鲜血、厮杀。
竞技场形如鸟窝,是一个上宽下细的漏斗造型,底层的平面是竞技的场地,而鸟窝的侧壁上则连着层层叠叠的观众座位。
穿越者站在低矮的裁判平台上,上方是观众台。从上往下看去,穿越者的身影孤零零又离群索居地杵在离比赛场地很近的位置,就像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那一叶小舟。
雪寂笑着把它称为vip平台。
“毕竟很久很久以前类似的罗马竞技场,席位离竞技现场越近,就越高贵嘛。”
站在场上的是一振加州清光。穿越者记录开盘数据的时候发现买他的场次的人与其他相对而言并不高——但不论从经验还是等级来讲,他都算得上是强的那一批——(今天上场的是那个实在太心软的家伙哦,雪寂语)
他还是第一次正面打量自己cos的角色本身。
外衣破旧,红色的指甲已经斑驳了。据设定来讲,加州清光是非常喜欢打扮自己的。如果他干干净净的,那一定是个漂亮可爱又帅气的少年。
自己的脸从三次元变为二次元倒是和他惊人地相似……怪不得是自己穿越。
抛开这些无关紧要的感叹,最令穿越者在意的一点就是这振加州清光上场时复杂地瞥了自己一眼——要不是穿越者密切注意着他再加上距离极近,他还注意不到这一点。
拱顶的灯光骤然亮起,光线铺在穿越者的身上,隐约显现出丝绒的质感。
同时上方漂浮着的不知名电子器具也在瞬间喷涌出蓝色的光,形成下边的实时同步屏幕。
“首先!在比赛开始之前!先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最新成果!”
加州清光对面栏杆里边的铁门缓缓打开了,内部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清,就好像会有一头恶兽突兀地冲出——其实也就是这样。
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野兽的嘶吼,粗哑的低吼和呼吸让人心神一滞。
像是闻到了外边新鲜血肉的味道,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然后骤然加快,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撞在了栏杆上,发出了沉闷的“咚”的一声。
长相狰狞丑陋,有的血肉纠缠打缕,有的血肉则悄然无踪,露出森白的骨骼。腐烂的面庞似乎生着蛆,白色的东西在眼眶边点点蠕动着;仅剩的、或许应该称为眼睛的那玩意,毫无反应、呆滞地瞪着前方。
半骨化的巨大人型野兽。
“我们将时间溯行军、刀剑和野兽进行实验融合!”主持人的声音仍然慷慨激昂,“从而制造出的新型斗兽手!”
那只野兽咆哮着冲撞着栏杆,细细的栏杆好像就要被它冲碎一样可怜巴巴地咯吱作响。
穿越者能够清楚地看到那振加州清光脸上的咬牙切齿。
“初次亮相——!”
“此战,名为【斗兽】!”
人群给面子地欢呼起来。
“…………”
场上的那振加州清光似乎握地太紧了,穿越者甚至能够看到红色从他的手心缓缓滴落下来。
他大概是气得发抖,眼神悲伤又愤怒。
“没想到他们把这个成果拿出来了啊,雪寂小姐。”
“也不知道那振加州清光能不能赢,你看他都在发抖了呢。”
不管其他的刃怎么样,雪寂的目光始终凝聚在自己的刃身上,不移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