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半途是放弃了召唤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停不下来了……对不起。”
9
“我会保护你的。”
她看上去忧郁地不像话了,白皙的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神色沉重又疲惫。
哦那大概是我的原因,穿越者幽幽想道,总不能穿越被卡在半途然后断掉吧——就像一下子拉不出来然后断半截一样?
他也懒得掩饰身上的异常——反正他一个付丧神都不认识这件事肯定已经被围观着的那群刀子精们看出来了——
就这样吧。穿越者这么想。来都来了。
然后到了晚上穿越者就后悔了。
超。好可怕。
穿越者和名为【幸】的审神者挤挤挨挨地钻在一条被子里就像豆荚里饱满的两颗无辜又可怜的豆子——双方都是全副武装,穿越者根本没换下出阵服——因为他不会穿和服,打刀出鞘,而幸手里紧握着一把菜刀。
这时候也顾不上对方是异性了——两双眼睛紧紧盯着窗子上的剪影。
那东西一动不动,形状却很奇怪。像影子,却又太薄淡了一点。
总之…肯定不是付丧神,而是其他的一些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这个本丸……是怎么回事。
看到相似的东西就会回忆起之前忽略了的一些细节…比如刚睁开眼时红的刺眼的日光,开裂干涸的土地、以及有的地方星星点点的、如同干涸油画颜料一样的红色锈迹。
穿越者感觉身边的幸把他头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些,他转眼看了看,这姑娘把自己遮地只剩一双眼警惕地往外看,就像河蚌珍惜地露出自己白白的蚌肉。
穿越者被这不合时宜的想象愉悦了一下。
“在哪里……”那玩意冷不丁出声了,幸冷不丁又悄无声息地倒了下来,露在外边的一双眼睛闭起来又睁开,焦急地示意着穿越者。
穿越者学着她的动作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
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们。
穿越者这么想道。
凉凉的,冷冷的,轻柔的,就像情人一般,但却丝毫感觉不到暧昧,只有惊悚。
像蛇一样,冰冷地注视着猎物,只等待着对方放松身体的那一刻。
穿越者甚至感觉有个东西在他们上方刮来刮去——用这个词来形容大概是最恰当的——带来一阵又一阵迅捷又阴冷的的风。
然后那东西倏忽之间有停住了,寂静无声地让人以为它是不是消失了。
有过无数看恐怖片经历的穿越者甚至都能想象到有个人头一样的或者其他什么形状的阴间玩意吊在他们头顶等着他们以为安全了探出头时,再给他们一个充满了爱的“jump scare”。
槽多无口。
连房间的温度也在不停下降,他已经能听见幸牙齿打颤的声音了。
真是有效的制冷机,无耗能还能持久,一定能卖很多钱吧……
穿越者一紧张就会想一堆完全无关的事情…这也算他的一个特点了。
比如他现在就在止不住地反省“我上辈子造了多少孽让我抽到了下下签?!”。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我qiaoqiaoqiao!
建国之后不准成精这已经违背了基本法吧?!
穿越者做错了什么呢?
他只是想把这辈子学到的所有垃圾话都一股脑发射出来并比出两个友好手势来问候把他丢到这阴间地方的世界意识或者其他什么同类的东西。
或许是察觉到了初来乍到的穿越者的恐惧,幸很小幅度地拍了拍他的手。
被安抚了啊。
——初次穿越,可不能被看瘪了、不能认输,至少要坚持几天吧?
自己可不想成为广大穿越者同胞里的、连一天都撑不过去的小丑。
穿越者握紧了手里的打刀——那真实的、冷冰冰的金属质感在这种时候显得如此…令人安心。
来到本丸的第一天,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的穿越者先生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