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一声,毒药入腹。
而何立才的脸上,也跟着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他抬手一挥,立马有守在门口的小厮跑进来给苏流瑾松绑,与此同时,又有人端着茶水果盘放在屋子里那张唯一一张桌子上,俨然一副招待座上宾的架势。
“我都已经答应何大人了,派出去的杀手是否也是时候追回?”
将自己身上的绳子甩到一遍,苏流瑾面有不虞,盯着何立才的眼睛等他给出一个答案,身体却只是往墙上一靠,丝毫没有往桌子旁边挪去的意思。
毕竟才刚刚威胁过人,苏流瑾做出这番姿态,何立才也不在乎。
他只是轻轻一笑,亲自去桌前为苏流瑾倒了一杯茶递到苏流瑾面前,“先生说笑么?先生足不出户便可只天下大局,又岂不知云梦阁的杀手一经出动,只有任务完成或者身死两个选项,绝无撤退一说么?”
“你耍我?!”
啪嚓一声。
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连带杯子被苏流瑾打到地上,不幸殒命,四分五裂。
苏流瑾眼眸微眯,盯着依旧面带微笑的何立才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自己想把面前人揍一顿的冲动压了下去,大跨步冷冷往门口走去。
“给我一匹快马,入幕之宾,不会连这点待遇都没有吧?”
如今的形式受制于人,再与何立才理论不过徒劳。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云梦阁的杀手为重!
闻言,小厮立马抬头往何立才的方向看去,及到何立才不紧不慢地点过头之后,这才领着苏流瑾往马厩而去。
云梦阁作为恒思排行第一的杀手组织,背后又有皇家支撑,自然是光明正大地在各处各地建立分店,别说什么皇权贵族,就连老百姓都知道它的存在。
不巧,苏流瑾刚好也对它有些了解。
“我要见你们管事儿的。”
匆匆跑到云梦阁总部,苏流瑾连把马匹拴上的时间都没有,快速冲到店里便将身上那块双拱桥玉坠亮了出来。
毕竟是刚下了单子不久的大客户,云梦阁的人对何家的信物也有几分印象,并未推诿便安排了下去。
只是……
“云梦阁的任务即出,便只有完成或身死这两条路,想必小姐也知道。”
管事儿的见多了想要用各种方式撤销任务的,对于苏流瑾现如今的举动也是见怪不怪。相较之于苏流瑾前来追回任务这件事,显然苏流瑾一个年轻少女却能拿出何家信物这件事更能吸引他眼球。
“不需要把派出去的杀手追回来。”
本以为又是个会想尽各种方法乞求他们收回任务的,却不料,让管事的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也正因如此,才将管事儿的注意力重新拉到刺杀本身上来。
“先用这个玉坠做抵押,我要雇佣可以杀死出任务那几个几人的杀手,将他们拦路截杀!”
既然只有两条路,那就只好选那条能保住张畔性命的路了!
这回答一语中的,倒是不由得让管事儿的对苏流瑾刮目相看。
“成交!”
管事儿的自知时间紧迫,从苏流瑾手上接过吊坠之后,起身便带着苏流瑾往外走去。不仅如此,还顺带吹出了一声奇特的哨声。
一道身影应声而至,而管事儿的命令也紧跟着下达。
“去将出申卯任务的人杀了。”
轻飘飘一句话,就决定了剩下那几个杀手的命运。
闻言,黑衣人紧跟着飞身跃了出去,顺道还往天上发了个信号弹。
紧跟着,京城西郊的方向,类似的信号弹窜入众人眼中。
不必管事儿的解释,苏流瑾便明白了这信号弹的意思,翻身打马往信号弹出现的方向而去。二人一个在屋檐上飞跃,一个快马闯过闹市,速度竟不相上下!
京城西郊。
张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刚刚从皇宫出来,便被几个黑衣人拦了下来。
来者一看就知道不善,再加上他们手臂上那象征着云梦阁的符号,张畔眉头一皱,立马往西边而去。
那个方向,与回到青云楼的方向正好相反。
不知苏流瑾那边如何,但,他现在自身难保,根本不是与苏流瑾碰面的时候。
共敌不如分敌[1]。
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他相信苏流瑾自己也能解决!
只不过,看着自己面前这片断崖,张畔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只顾着把人引走了,倒是忘了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去解决这些人。
现如今前面是断崖,后面就是那三个黑衣杀手,进退两难。
几个杀手似乎也并不着急,即便如今已经将张畔逼到了绝境,却也只是提着刀慢吞吞往张畔身边挪来,大有一副逗弄猎物的架势。
“几位兄弟不如让我死个明白?透露一下我这条命是谁买的?”
这话答与不答也没什么意义,想杀他的人成千上万,他只是想要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然而,几个杀手却并不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一个又一个提刀冲了上来,却又不一击斩杀,硬是用车轮战慢慢消耗张畔的精力。
蓦的,从京城的方向出现一朵烟花。
紧跟着,三人中其中一个也回应过去。
本以为是云梦阁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回去处理,张畔还悄咪-咪松了口气,却不料,放出烟花的下一刻,三个杀手突然一起攻了上来,动作也全变成了杀招,打得张畔措手不及。
先前的追逐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不过几招过去,张畔身上已经带上了道道伤口。
术业有专攻[2],锵的一声,张畔手上的软剑直接被挑飞到了悬崖之下。
紧接着,另一个杀手的长刀已经冲着张畔的脖颈直逼而来,下一刻便要血溅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