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裴温言将矛头调转宋满盈,崔臻桐已无法再维持好脸色,宋满盈是他从小到大护着长大的,护着宋满盈不受伤害已成他的本能,更何况宋满盈过了今日就是他的妻子。
于是崔臻桐再开口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温和,而是强硬的回答“家妻卧病在床,不适合见客,裴宗主请回吧。”
“你交是不交?”绝锋已在剑鞘中颤抖。
崔臻桐也不退让,也把手放到了自己佩剑把手上。此处有会须君设下压制修为的护罩,自己未必不能与裴温言一站。
懂点二人修为道行的,此刻已摸摸捏咒唤出灵罩护体,唤不出来的,也从身上摸出自己最强的护体法宝放在身前。
“好。”裴温言一个好字说罢,绝锋已出鞘劈向崔臻桐,天上会须君留下的护罩也顷刻破碎成一道道光渣,散落在空气里消失。
崔臻桐反应迅速,佩剑迅速拔出挡住一击。
两柄剑碰撞擦出火花来,又很快分开。
崔臻桐面临的是天下第一剑修,只一击,他的手已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可还来不及休息,裴温言的下一击已劈砍了来。
崔臻桐双手举剑又挡一击,这一击直接让崔臻桐跪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
裴温言手一收,绝锋乖乖悬在裴温言两指上,居高临下的问左手捂胸,右手以剑插地强撑不倒下的崔臻桐。
“你撑不过本尊下一击,本尊再问一遍,交是不交?”
崔臻桐忍住体内血气翻涌的痛感“不交,你尽管动手吧,世人会知道谁对谁错。”
不知真相的崔臻桐依旧坚持护着宋满盈。
裴温言轻蔑一笑“若世人真知道谁对谁错,便知你与宋满盈是何等可恶之人。”
“罢了,等处置了你,本尊再杀到宋满盈处,之后再给天下个交代,究竟谁是善恶。”
绝锋剑再次将剑尖对准了崔臻桐,飞了出去。
电光石火之间,有一道红色身影扑上来,挡在了崔臻桐身前“不。”
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给了宋满盈,宋满盈一听说此事便急急赶了来。
当宋满盈抱住崔臻桐时,二人脚下出现一道阵法,升起一道蓝色护罩将二人护在其中。
裴温言看到身着红衣与宋白玦有几分相似的宋满盈不觉心中一窒。
他们大婚时,宋白玦便是一身金线绣的着复杂花纹的红衣,带的冠上面还坠着珍珠玛瑙甚至还有极品灵石,乱七八糟许多东西,总之就是什么贵就往上面弄什么。
裴温言曾笑他这一身土气,一副暴发户的气质。
宋白玦却不在乎,继续把裴温言给的聘礼往兜里装“你是天下第一族的少爷,应当很有钱吧,我们的结契仪式得办的豪华些,越豪华越好,让弟弟和崔哥哥都知道我过的很好很好。也叫瞧不起我出身的看看,小爷我就是嫁入豪门,麻雀成了凤凰。”
裴温言晃了晃头,原来他恢复情感后,再怀念起宋白玦的一言一行来,皆是他如何娇俏可爱。
宋满盈扶住身受重伤的崔臻桐回头恶狠狠地冲裴温言叫骂道“亏你还是天下第一宗门的门主,会须君的得意门生,就如此善恶不分,上来就要砍杀臻桐哥哥?就不怕给会须君丢人吗?”
裴温言被从回忆里拉扯回来,已是不悦,闻言想起会须君对宋白玦的偏爱更是轻蔑一笑
“会须君若是知道你们拿他最喜爱的弟子换命,早将你们千刀万剐了。你们落到他手上,只会比在本尊手上死的更惨。”
宋满盈强忍着面对强敌的害怕,高呼道“臻桐哥哥对灵首城百姓有恩,你若杀他,我们全部灵首城百姓也不能答应。”
言罢,果然有一群百姓响应,纷纷拿起手中锅铲刀具甚至是木棍扫把,护在崔臻桐身前。
“好,本尊不伤百姓,不动崔臻桐,只要你将温香楼的炉鼎完完整整的还给本尊,本尊便离开。”
天下众豪杰皆在,一旦交出素玉,那岂不是毁了崔臻桐多年经营的好名声。
宋满盈深暗此道,一口咬死“崔府从来没见过什么炉鼎。众所周知炉鼎乃卑贱之物,裴仙尊去温香楼找要多少有多少,何苦来我们这清贵之地找茬。
“好,不交那本尊也不必客气了。”裴温言已认出崔臻桐与宋满盈身上是会须君留下的护命法阵,可会须君已仙逝多年,裴温言此间一刻没有松懈一直在努力精进修为。
此刻他不再两指挥动绝锋,而是转为手握绝锋。
瞬间绝锋周身光芒四起,只靠剑气便将挡在崔臻桐身前的凡人吹远,随后裴温言闭眼,感悟心中剑道。
再睁眼,裴温言身后已化出千万把剑,他高举绝锋劈下,身后千万把剑便随之一起攻向崔臻桐与宋满盈。
绝锋与护罩想碰撞,摩擦出火光来,远处看似放烟花一般。
只有护罩中的二人知道,眼睁睁看着绝锋一丝丝逼近他们,护罩一丝丝破裂的恐怖。
最终绝锋未能击破,却也让护罩有了裂痕“如何,还要本尊再来一击吗?”
宋满盈和崔臻桐沉默着不说话,宋满盈身边一直伺候的小厮却跑了出来。
宋满盈未曾想过这样的小人物能坏了他的事,再想阻止已来不及。
“仙尊,小人知道您要的炉鼎在何处,求您不要再为难灵首城百姓了。”
“在何处?”
小厮在宋满盈的眼刀下,为了家人和朋友还是说了“便在少爷卧房下的暗室里。”
“好。”裴温言收剑赞赏小厮一句,而后对宋满盈和崔臻桐嘲讽道“自诩什么善人,神医,结果还不如一个小厮心地善良,光想着为自己的私利遮掩。”
言罢,裴温言不再管他们,飞身前往暗室,希望还能再见他师兄最后一面。
神明,我祈求你,请让师兄还活着。
虽然他已知这可能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