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则被人扔进漆黑的柴房。
他挣扎的爬起来,找了个小角落靠着墙壁坐下。
因着满屋的灰尘和摔伤的疼痛,痛苦的咳了起来。
这咳声甚至压抑着不敢太大声,但还是牵动了他的先天心疾。
熟悉的窒息感又来势汹汹的向他袭来,他哆嗦着手从贴身的香囊里掏出裴温言赠他的七彩石头,贴近心脏,让这块宝石能温养他的心脉。
渐渐的,素玉觉得心疾好了起来,窒息感消失。早已疲惫的他,闭着眼睛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可折磨还远没结束。
深夜,宋满盈与裴温言商量完毕天下大事,将人送走后,便命仆从前来寻素玉。
可怜好不容易睡着的素玉被仆从一盆水泼醒,又洗洗涮涮送去宋满盈卧房。
宋满盈已在书童伺候下脱了外套,挥挥手叫其他人出去。
素玉乖巧接过盛了水的面盆,举过头顶。
宋满盈净了手,余光瞥见了素玉的脸,顿时大怒。
一挥手便将铜盆翻倒在地。
好不容易干燥一会的素玉,又被洒了一身水,他瑟瑟发抖的呆在原地不敢动,不知道他这喜怒无常的主人又发什么疯。
宋满盈看着素玉的可怜样越发来气,一步步向素玉走去。
素玉害怕的向后退,被宋满盈捏住了下巴,强行对视。
“哥哥,你还是这么会装可怜。”
“当年笑着哄骗我踏上冰面的时候,就是装的。”
“我在冰水里挣扎喊你的时候,你头也不回。是不是觉得自己可聪明了,除掉了自己的竞争对受,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宋府家业了。”
“可惜,我活下来了,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素玉不知道宋满盈的兄长是谁,他努力的在宋满盈的手下摇着头“我不是,我不是。”
他喊的如此大声,希望唤醒他这疯掉的主人的理智。
但宋满盈是清醒的疯癫,他松开捏着素玉下巴的手,反手便给了素玉一巴掌“闭嘴,说了不许装可怜。”
素玉惊恐的捂着泛红的脸颊,一动不敢动。
宋满盈转身去书架上翻找出一本书,扔给素玉“今夜,便读这本书,读不完不许睡觉。”
素玉双手捧起书,看了一两句,竟是本讲一只白兔子和一只灰兔子一起走出兔子洞,在森林勇敢冒险的故事书。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疯疯癫癫的主人居然爱听这种故事,但素玉当然不敢有反对意见。
宋满盈已在床榻上盖好了锦被,随手给跪在床头捧着书的素玉扔了条薄被便闭上了眼。
素玉一只手捧书,嘴上也没敢停,另一只手悄悄捞过薄被围在四周。
宋满盈等读书声渐渐小了下来,悄悄侧身看向素玉,见素玉围着棉被像只钻在草堆里的兔子一样可怜。
宋满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哥哥,我该拿你怎么办。”
但这一瞬的心软,宋满盈绝对不会让素玉知道,要不他这兄长又要得寸进尺,耍心机害人了。
第二日,素玉睁开眼,意识到自己睡着了后,脆弱的心脏快要吓得掉出来。
可宋满盈却没来罚他,准确的说宋满盈早不在卧房。
还是他在回柴房的路上,听见丫鬟们闲聊才知道。
叫兰芷的丫鬟说道“少爷和崔公子真是恩爱呀,少爷今早天未亮,听闻崔府下人来报,崔公子的魔气又压制不住复发了,连鞋袜都未穿整齐便骑着法宝飞去了崔府。”
另一个叫紫菀的丫鬟附和道“是呀是呀,少爷和崔公子两情相悦,天下第一名医和天下第一善人的身份地位也十分相配,可是为何他俩婚约定了几百年,迟迟不履行呢?按理来说这是双方父母还健在时候就订的娃娃亲,早该履行了。”
兰芝猜测道“不会是那崔公子不愿意吧。”
“怎么会,崔公子每月都来,每次都带着聘礼,但少爷一次也没同意。我看阿,是少爷不同意。”
二人正闲聊着,另一个年长些的丫鬟走过来说“你俩不知道吗?我从少爷和崔公子的争吵听到过,崔公子曾喜欢过少爷的兄长,少爷因此膈应,迟迟不愿意完婚,还寻花问柳故意气崔少爷呢。”
素玉摸着自己的脸,这下明白了,原来自己长了张和宋满盈情敌一样的脸。
他哀叹一身,真倒霉。却没想到晚上还有更倒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