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工具。哈哈,在那个家伙离开联合王国之后,我的这种认识就完全抛弃了犹豫的状态,而成为通过了制造阶段的即成产品。若往更具体的层次说,它是一个肚子里装满坏水的联合王国“派出”的,潜伏在水手蚁的队伍内部的第五纵队的队员。是被我们嫌弃的待在潜在的危险源里面的我们的蚁,或者说,它正在为它的原属群体提供“无私”的帮助。
鬣狗在哪里都是鬣狗,它们是一群作风猥琐、行事奸诈、刁蛮无理、软欺硬怕、道德败坏的家伙,上帝赐予它们如是的秉性,用科学的眼光看,这就注定了它们终身要扮演坏的角色。我的结论是,不正在秉性上是鬣狗的同类,或者说它根本就是蚁中的鬣狗。从趋利避害的角度讲,谁都希望这样的搅屎棍子的角色呆在威胁己方安全的那个阵营里,因为,“坏弹“也是一种杀伤敌蚁的有效武器。尽管水手蚁目前还不算是我们的敌蚁,可我认为它们迟早也得是,因为,失衡的利益获得状态使我们和它们迟早都要有一战。
我早就想到不正会给它目前所在的群体制造麻烦,因为这是它性格的内在驱使,对它而言不做损(人)蚁利己的事根本就是办不到的。雌性蚊子的秉性是吸血,凡兔子总得吃草,乌云密布的天空必然要遮蔽太阳,如此种种的“前提——结果”的联系便是传说中的规律。哈哈,有规律在还怕可预测的结果不发生吗?不正的秉性就决定了它必然会在它置身的群体内部做坏事,若不如此,哈哈,它就应该马上改名字叫做“正正”了。
“小强的思维已经被不正掌控,如今,水手蚁的队伍也发展到了历史的最糟糕时期。”。我信心满满地看着滑头,哈哈,必须承认我的这幅胸有成足的样子是装出来的。我继续着自己的话语:“滑头伙伴,你近段时期对蚁对事很心不在焉,而且行为举止或多或少地体现出慌慌张张的状态,哈哈,我想一定是水手蚁大本营发生的那些事情影响了你的情绪了吧!”
“噢?”。滑头也像我一样以假的神色掩饰内心的状况,并用深沉的目光瞥着我,说:“我没有弄明白小勇伙伴说的是什么,不过,贵蚁国的地上风光倒是挺好,比在海上见到的丰富却又欠些深远。哈哈,有山、有地、有水、有海洋,蓝蓝的天空,绿油油的草场,密集厚实的森林,富饶丰盛的物产,当然,还有以小勇和固化伙伴为代表的数量不多也不少的优秀的蚁。”
“我是说水手蚁的队伍出了问题。”我可不想被滑头把引开的话题再次岔开,“滑头伙伴,游山玩水的事情靠体验就可以了,我可没兴趣去讨论那些。哈哈,据说不正现在水手蚁的队伍里说话很管用,小强已经沦为它的傀儡,斜嘴对它是言听计从,而那位雄才大略的冷血则带走了一部分的水手蚁和舰船另立门户去了。”
“那是不可能的。”。滑头在否认我的说法,但它的目光却有意避着我。“哈哈,小勇伙伴,水手蚁的队伍从来都注重团结,在保持队伍的稳定上,我们就像鱼鳞一样紧密有序地排列在鱼皮上。不信的话,你可以到我们的舰队里亲自去看一看,那样,你的所有的疑惑就都会因误判而消失的。”
“水手蚁的舰队来一趟大陆不容易,而大陆的蚁去到水手蚁舰队的船上更是费时费力的一件大难事。”我边摇头边说:“滑头伙伴,海上和陆地两方来往的联系物件是船,而且是很大很大的那种船。我也曾经是一名水手蚁,懂得到海上去一趟的艰难,那可真不是说一说梦想就能成真的。所以,不要对我说亲自到水手蚁的船上搞调研,那对眼前我们讨论的话题可没有任何的帮助呀。”
“不让说这个,那我就说那个。”滑头眼珠子边转边说:“小勇伙伴,你也别不信,哈哈,水手蚁的队伍可稳定着呢!哈哈,那个状况只会比你们陆地蚁更团结,而不是相反的情况。”
“哼哼,是舰船在海上漂,上下起伏而不翻倾覆,所以,妥妥地呈现稳定的状态吧!”。我冷笑道。不过必须承认,我的内心已开始犯嘀咕,怀疑自己对水手蚁状况的猜想出现了错误。
滑头继续强调自己的观点,说:“小勇伙伴绝对是低估了水手蚁队伍的稳定程度。老实说,我的大本营伙伴们的团结状况,可比船体在海上漂泊表象出的情况扎实得多。再毫不夸张地形容,水手蚁队伍的稳定性,跟海上的小岛比开也绝不逊色呀!”。
“既然大本营没有出问题,那么,滑头伙伴为什么总是往海边跑。哈哈,我可不相信,你仅仅是出于旅游观光的目的,才不断地到沙滩上来和海洋亲密接触。”
“小勇伙伴,每一只蚁都有思乡的情结,我总往海边跑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因为我看到了大海立刻就能闻到故乡的味道。哈哈,那是一种美妙到让蚁欲罢不能的味道,它的作用在于能使我的精神亢奋得忘乎所以,也可以把我对舰船的思念态度转换成万能的快乐情绪。”
“你是在等一只或若干只水手蚁。”。我决定破釜沉舟,把自己的怀疑推向深入。“你要把你掌握的情报传递给它们,以为处于分裂状态的水手蚁舰队将来攻打我们这块大陆,做信息、情报、乃至动员上的准备。哈哈,我敢说,水手蚁舰队至少有一部分的船舰,现在就隐藏在纵深处海平面的下方,待到天黑之时再派小船驶向岸边,把你在陆地上搜集的情报从海岸上的秘密联络点取走。”
“这不可能!”。滑头对我的话语持坚决否认的态度,但是,我却发现它的目光表现得竟不如它的言语那般坚定。“哈哈,小勇伙伴,我怎么能干那种事情呢,要知道我可是个和平主义者,而和平主义者最怕的事情就是发生战争。同时你可得弄明白,我是个外交官,而不是那种专门搞情报的间谍呀!”
“哼哼,在某种情况下,间谍和外交官是同一个角色。”我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外交官都长着两张面皮,一张用于表达对驻地的友好,另一张则时常隐藏着,可做的竟是些损害驻地利益的事情。”
“小勇伙伴,你对我的误会正在加深,因为我发现它越来越有固执的倾向。我这个外交官即便是长了一百张面孔,也区分不出来它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更何况我扎扎实实地是只长着一张的面孔呀!”。
我可不想轻易接受滑头的辩解,随反驳道:“那是因为你隐藏得深,需要用放大镜去照出两张同属于你的脸之间的不一样,而你的两张脸的欺骗性就在于蒙蔽普通眼睛的分辨力。”
“哈哈,照小勇伙伴这么一说,我真算是长本事了,可以用诚实掩盖奸诈、用喜悦掩盖愤怒、用平静掩盖慌张。然而,现实中的我只能用一张脸冒充许多张脸,在应付不过来的时候竟连个做替补的都没有,这才是那不打折扣的真实的情况呀!”
“你的脸其实并不像你说的那么累,因为,它只需要始终如一地展现出一种面貌就可以了,要不怎么会有表里两张皮的说法呢。这就好比天上乌云密布说明不了问题,能说明问题的是雨点到底下不下到地面上来,想一想,到底还有太阳雨那样的违背天色的反例的存在嘛!”我说:“真正累的是你的心,因为,它必须千变万化地制造想法,并以此指挥你身体的行为和举止。”
“身体表现出来的行为,都是由心思指挥着实施的,它是生灵的最高级的本能反应。关于此,我从来都不否认,因为我真的找不到对之实施否定的理由。”滑头说:“但是,面貌这东西可最不服从思想的指挥,因为它是由真假思想共同指挥的。矛盾体的作用就是把简单给搞复杂了,思想是典型的矛盾体,所以,如此的状况不论在哪一只蚁的行为上都能体现出来,除非它是个没有思想的家伙。哈哈,要不怎么会有虚伪、奸诈、荒谬、造作、矫饰这一类的,和诚实、厚道、直爽、真挚、恳切相对应的词呢!所以,哈哈,小勇伙伴,请不要说我长着两张面皮,相由心生这个词对任何一只蚁都管用。要知道,善良的蚁的面相免不了会和仁慈联系在一起,因为真实总在反抗表象的压制。”
“话说的很好,但是,行动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微微点了点头,而眼神则依然是狐疑不减。“滑头伙伴,我对水手蚁队伍的分裂表示惋惜,这对谁来说都是件挺具伤害性的事情,尽管如此,我还是善意地希望你对自己的忠诚做个明智的选择。是站在被不正控制了思想的小强一方,还是为依旧保持本色的冷血舰队效力?哈哈,要做这样的选择并不难,能分别好、不好、坏和更坏也就可以了。”
“小强是水手蚁的正宗首领,它应当是首要的选择目标;冷血那家伙很靠谱,,可是跟了它就等于叛逆——”。话才说到此,滑头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被我调动了,于是,他的态度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回归。“小勇伙伴,哈哈,假若小强跟冷血闹掰了,我会尽我的努力让他俩和好,而不是选择跟谁站在一起。”
“没有假如,现实的情况就是它俩闹掰了,并且,你现非常明确地在为小强的舰队勤勤恳恳地服务。”。我必须这么强调,否则承载着我的目的的言语的进展就又回归到了原地踏步的状态。我继续说道:“滑头伙伴,这一段时间你已经把我们这块大陆的,地形、气候、蚁巢口的分布、蚁的活动规律、蚁军编制等情况摸索的差不多了,并且也把那些信息传递给了埋伏在海平面下方的小强的舰队,只待在不正蛊惑下的小强的攻击的指令做出——哼哼,到了那个时候,你就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为躲避陆地蚁的惩罚而让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
“噢!天色渐黑,我看咱们也该各自回巢去了。小勇伙伴,我越来越搞不懂你的话,现在,我甚至怀疑你究竟是不是我在老巢认识的那位小勇。真的,你的表现让我感受得非常意外,这会儿,我就像是在和外星蚁在对话一样。”。滑头的脸上已经露出不耐烦的情绪,说话间它的身位也调整到背对大海、面向大陆的一面。
“那是谁来了?”。在我也感觉自己是在诬陷滑头的时候,忽然看到海平面上有一个黑点,在浪潮和自身动力的推动下那个黑点趋于向沙滩是越显越大,逐渐地我已看清楚了它小划子的轮廓。
而当我转过头想看看滑头对突然出现的此情此景的反应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是形单影只的状况,那位水手蚁外交官是踪迹全无,似乎我本就是一只蚁站在眼前的这片沙滩上的状况。尽管如此,我可不想立刻就去追它,因为此刻正在发生的情况对我更有吸引力。
哈哈,我猜对了滑头的心机,眼前发生的事情正是对我的怀疑逻辑的印证,它明明是心中有鬼它才会跑得无影无踪的。可是我也得先隐蔽起来,不能让操控那个黑点的活物发现了我,不然,我就将丧失获得真实信息的主动权。说做就做,我是六腿向外摊开,身子下压,以后腿引领前腿的方式朝背后的一个沙丘的侧翼快速退去。当然,在我后退欲隐藏自己的过程中,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漂浮在海面上渐行渐近的黑影,而当我的整个身子都被沙丘的侧翼遮蔽住的时候它已经冲到了沙滩上,此刻我也看清楚了它的确是一艘小划子。
我从沙丘的侧沿儿探出头朝划子的方向看,只见有两只蚁走下划子,并一左一右地配合着将划子拖向沙滩的纵深,它们这样做的目的显然在于防止空划子被退却的海浪带回到大海中。哈哈,单从给自己留后路这一点上判断,就可以猜测出这两只蚁不会在我们这块大陆上停留的太久,或者说它们登陆做完某一件事情之后立刻就会划着划子返回到大海的深处。
我躲在沙丘的后面,继续观察那两只蚁的动静。从动作习惯上观察,它们具有明显的水手蚁的行为特征,加之这两个家伙又是从海上来的,所以,它们水手蚁间谍的身份已在我的心中有了初步的定性。两只水手蚁登陆后并没有在海滩上停留,而是迈开六腿朝着海滩西北方向的一片草丛疾速奔去。那里是老巢的地上领地,我得跟踪这两只水手蚁看一看它们去那里到底要做什么。此刻的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当然,这并不妨碍我的眼睛看清楚那两只水手蚁行进的身影,毕竟蚂蚁巢穴里的光线条件比地面上最黑的黑夜还要黑暗得多,哈哈,我的眼睛在黑暗中的辨识力一点都不比白天的时候差,所以,目前的这种还夹杂着些星光的黑暗对我的视线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然而,对于不经常呆在地下的水手蚁而言,眼下的天色显然是不友好的,那两只蚁减慢的步速就侧面说明了黑暗之于它们六腿的障碍物的作用。
两只水手蚁的步速放慢了,作为跟踪者,我的步速也得随着它们一起放慢。我很清楚与被跟踪的目标同频共振是一种非常有效的自我掩护,哈哈,谁都不会对自己的影子起疑心,而这会儿我就是学着影子的状况跟踪那两只水手蚁的。两只水手蚁走出海滩,踏上了黄土地面,在黄土的地面上又行进了一会儿,最后,它们终于钻入到了草丛之中。当然,我也也要钻入到了草丛里,否则我就会失去跟踪的目标。在这样的草根、草杆、草叶横梗交错的地界之中,两只水手蚁是越发显露出它们在陆地上行进的生疏,很多时候它们是停住步原地打转,看那样子绝对跟方向把握的犹犹豫豫有关系。哈哈,我得利用两只水手蚁这样的被动状况,逶迤前行慢慢接近它们,以便能利用距离缩短的功效从它们窃窃私语的交谈中窥得最原始信息。
自己的优势即为别蚁的劣势,哈哈,这是一种在感受上非常爽的状况。就在这片草丛里,单从视觉和地利两个角度说,我和那两只水手蚁就已不处在同一个“维度”了。哈哈,我处在正常的三维的空间里,而那两个家伙因为自身能力的原因,也无可奈何低呆在平面的二维空间里(黑暗剥夺了它们对地形、物形、障碍体高度的判断,这就等于是丧失了一个视觉的维度。)。同时,我靠我的眼睛对黑暗的适应,加之腿脚轻盈、快捷的挪步就又加强了自己的上述优势。当下的状况是:我看得到它们,而它们却看不到我;我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而它们却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我与这两只水手蚁仅有三个标准蚁身长的距离,哈哈,凭着我对自己行动的隐蔽性的精确掌控,我的跟踪目标也很难发现它们已经被第三只蚁像橡皮膏一样给牢牢地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