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诧异地盯着她的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紧张地吞了下口水。
她的目光依旧那样柔情又充满爱意,今晚太多的惊喜让他恍若梦中。
“小鱼,打开看看。”
他手指颤着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戒指,一枚小鱼戒指。
心跳一滞,他紧张到不敢呼吸,眼神黏在那枚戒指上一刻也离不开。
迟未晚取出那枚戒指,在他的视线下变魔术似的把它变成了两枚,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那枚戒指中还套着一枚小戒指。
那是她在大学期间的毕业设计,展示完后拜托小姨寄回了国内。
设计灵感是她的小鱼,戒指是开口设计,鱼型的戒指首尾相衔,灵动又漂亮,两条“小鱼”嵌套在一起,少了哪只都不完整。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是学珠宝设计的。
她郑重地将大的那枚套在了桑俞的左手无名指上,将小的那枚递到了他手上,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他的手指在发抖,在她鼓励的眼神中,颤颤巍巍却无比精准地将戒指套上了她的无名指,虔诚地落下一吻,语气轻颤,“晚晚,我爱你……”
迟未晚拭去他的眼泪,“小鱼,我也爱你。”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这一刻,桑俞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具象化的幸福。
他的晚晚,他最好的爱人。
一直到睡梦里,都是她甜蜜的呢喃。
他的心被一寸一寸填满,蛰伏在心里最幽暗处的阴霾也被一点一点驱散,一股温暖充斥着他的心房,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憧憬未来。
和她的未来。
对他来说,最好的定心丸就是她说,我未来的计划里一直都有你。
几天后两人买了飞山南的机票,手牵手走进了迟家大厅。
“爸。”
“叔叔好。”,桑俞带着礼品,着装正式,紧张肉眼可见。
迟东旭看着两只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敛了眉眼,把头偏向一边,“小陈,给客人倒茶。”
没有问她辛不辛苦,没有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有问为什么她会和桑俞在一起。
聪明如小姨,肯定在她拜托寄戒指的时候就有察觉了。而迟东旭这边,只要他想,随便一查消费记录就知道她人在哪了。
他脸上没有一丝诧异,想来是早就知道了。
当初他让李峋转问自己回不回国的时候,她就已经有预感了。没人比她的爸爸更关心她的状态,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理的,他知道她没放下。
迟东旭抿了口热茶,五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晚晚是他的女儿,她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清楚,自从五年前那通电话后,虽然女儿没有怪他,但两人之间总隐约隔了层什么。
一年又一年,她还是放不下。
原本活泼顽皮的女儿,慢慢变得不爱笑了,话也少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原因。
大四那年,拿着自己的毕业设计向他和李峋展示,看到枚对戒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现在面前两人手上还戴着她的毕设,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这个女儿的倔强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至于那个叫桑俞的小子,说来话长,不过他自己倒也争气,闯出了些眉目。
他本以为他们年少时懵懂的感情会很快就消散殆尽,可连续三年清明的前一天,爱妻的墓前都会有一捧扎了紫色丝带的白玫瑰,整好十六支。
墓园前厅,甚至墓园内都是有监控的,他怎么会不知道是谁送的。
也是那时候,他才对那小子真正改观,开始了解他在学校的表现。年年都拿校级一等奖学金和国家奖学金,国内外的比赛也代表学校参加过很多,拿过不少奖,是个值得栽培的苗子。
事实证明,有天分又足够努力的人往往只需要一个机会,他暗中给了他这个机会,而他也确实抓住了,现在发展得如日中天。
思绪飘回到小半个月前,一次商务酒会上,吴总亲切跟他握手,直夸他给他推荐了个好苗子,现在都快要成独挑大梁的一号人物了,可不能把人要回去了。
迟东旭只是笑着敬酒。
这小子的潜力不可估量,现在只是起步阶段,跟他这种拼搏了大半辈子的人当然比不了。如果他还能和晚晚走到一起,当然是他们家的女婿,如果晚晚放下了,那他也要把人挖过来,毕竟人才在哪儿都是稀缺资源。
“爸,这是我交的男朋友,还没跟你正式介绍过,桑俞。”
桑俞紧张起身,恭敬弯腰点头,“叔叔好。”
迟东旭只是瞥了一眼,没应,视线专注在迟未晚身上,“闺女啊,不再看看了?你还正年轻呢。”
迟未晚惊喜于他这么轻易就松口,连忙拽了拽桑俞,“爸,就他!”
迟东旭这才对上桑俞的视线,神色严肃,“我有个要求,我的女儿不外嫁。”
那不就是让他入赘吗。
“我答应!”迟东旭肯同意他们在一起,还把晚晚嫁给他,别说一个,一百个一万个他都答应,何况只是入赘。
此刻他激动地两眼泛红,手指攥成了拳。
迟东旭想到了自己和李峥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此刻还能说些什么,短暂的沉默过后,长叹了一口气,朝迟未晚道:“去看看你妈妈吧。”
迟未晚激动地站起来,牵住了桑俞的手,“是,爸,我现在就去!”
迟东旭顿了顿,望了眼与他女儿比肩的桑俞,补充道:“添一枝花。”
“是!”
*
李峥的碑前,十七枝漂亮的白玫瑰生机盎然。
迟未晚与桑俞十指紧扣,笑着偏头问他,“小鱼,你知道为什么是十七枝吗?”
桑俞摇头。
“妈妈是二月的,爸爸是十月的,我是四月的,所以以前一直都是十六枝,代表我们是一家人。”
她与他深情对望,“小鱼,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