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并不乐观,还加上了温茗这个不确定因素——万一真是中邪了,大乘期修士发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于是众人并没有休息多久,太阳完全升起之后就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东方镜打了个哈欠,揪起胸前戴着的小镜子,照着扣起了牙齿。
柳阁主休息了一会儿,状态看起来的确比昨夜要好多了,看到东方镜的动作十分嫌弃,“你带个镜子不会是专门用来整理仪容仪表的吧?”
“如果是的话就赶紧扔了吧,一点用没有。”
东方镜听到柳生的话,难得脸红了,起来,“那咋了,我们,我们做到是的也是要整理行装的呀,我只是懒得收拾而已。”
他对着镜子拨了拨刘海儿,年轻俊秀的脸蛋露出来:“小道只要略微出手就能帅得不可方物!”
柳生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听了两人的话,江幸才仔细端详起
东方镜的镜子,精致的金边裹着有些透亮的银,说是镜子,其实又有些不像,只有底色是银色的能反射出光景,更像是打磨加工后的晶石。
“你给自己取名东方镜,东方是你算出来的,镜制得就是这个小镜子吗?”
东方镜自豪地点了点头,“这镜子是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带着的,我和它不可分割。”
在别人看来,不过就是蹭了一个氏族的姓,加上一个寻常物品罢了,但东方镜显然对自己的名字十分满意。
“从一个人的名字里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命,这就是我的命数啊!”
东方镜神神叨叨的,还真像是个道士了,柳生问:“那你能不能算算我的命格是什么?”
“柳生,生什么?生万物?百草阁闻名瀛云州,柳阁主善医术培药草,想必是个善良大义之人!”
柳阁主笑眯眯,“错啦!是生财,我的命格应该主富贵才对。”
想必东方镜太穷,没去过仙草阁,不知里面是哪些天价名贵草药,也不知道柳生奸商名号,只以为他就是个行医天下的。
柳生嘲笑,“你就这点本事,还‘本道’呢。”
东方镜的无言,窝囊地指向了在场的另一个医师叶竹心,“我说的是他!这才是少年圣心,为天下人而累自己的一片冰心!”
他说得夸张,叶竹心连连摆手,江幸却帮他认下,小主角就是这样好的一个人,没什么不好承认,江幸:“你说得对,你的道还长呢。”
东方镜这下开心了,谦虚摆手,“略窥得天机,愧疚愧疚!”
“还是先来看看这几个人,寻找温道友,破鬼案最重要。”
略微活跃了气氛,几人又回到正事上,昨晚裴寒将聪聪父子打晕了,如今已经醒了过来,一左一右绑在房里的木柱子上,均是眼神空洞,一接近便露出凶狠攻击的神色来。
“当时朱茂让我看的人也是如此。”季倏然道。
“正因为让你看到的人是真的‘撞鬼’疯了,才必须要把他们烧掉,”江幸向叶竹心问,“看过了吗,身上可有魔气?”
叶竹心这才能把昨天发现的信息托出:“没有,其实昨天死掉的那个男人体内也没有魔修的气息,表面上的魔气是被人刻意弄上的。”
江幸点点头,“那就对了。”
“什么?”
“昨天隔壁街上根本就没有闹鬼,”江幸向众人说明情况,“云家修士和朱茂一起演了一出戏,就是专门让我们去看,还让我们亲手抓住这个替死鬼。”
江幸指了指绑起来的魔修,示意这就是替死鬼:“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我们亲眼看见闹鬼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恐怕他们就在门口盯着我们,看我们什么时候识相离开呢。”
“云家,和,朱茂?”
江幸点点头,“正是因为他们是盟友,所以在季姑娘说出自己是云家的人的时候,朱茂带她看了真正的中邪的人,后来意识到她和自己所联系的云家武贡府上的修士不是一伙,便立马将人烧死,以免泄漏证据。”
季倏然此时也将这云家支系的不寻常说出,“我一来到这里就和支系的修士联系,他们不肯来,还叫我赶紧走,像是有事隐瞒。昨晚应该也不是我将他们叫来的,而是朱茂联系了他们,他们来想办法善后,隐藏住留村的秘密。”
“留村和云家到底有什么关系?有什么秘密?”
季倏然:“据我所知,没有。云家的人不会特意和一个小村镇的小乡绅交朋友,他们很高傲。”
柳生道:“看得出来。”
季倏然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柳生和裴寒单膝跪下,柳生一愣:“怎么?”
“对不起,我还没跟你们道歉,”季倏然声音沉稳,“当时我被愤怒冲昏头脑,又对魔修有偏见,所以处处针对你们。”
“你们是无辜的,留村一开始事发时,你们和我们一样都还在望风城中,后面大部分的时间我们也对你们穷追不舍,其实你们作案的几率很小……”
“我只是,”季倏然停顿了一下,“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