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镜问:“你爹呢?最近在外面没回来?”
小聪没有说话,小聪的奶奶点点头:“在外面忙,没事就不回家了,何况最近村子也不安宁。”说着,她叹了一口气,“只要他在外面平安就好。”
老人都是这样,不希望子女太为家中操心,可对于小聪来说,他一定是希望父亲能常回来看看,只是不好让老人家伤心,于是沉默着吃饭。
吃完饭江幸和温茗坐在一起,江幸轻笑着叹了一口气:“当时就应该听你的,直接冲进去,或许那个撞鬼的村民不会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江幸对这个世界的认同感越来越高,即使和叶竹心的任务无关也不能对周围发生的事袖手旁观,或许是因为在这里遇到的人不同,经历不同,人的心也会变。
温茗明白江幸的叹息,对于留村的人来说,闹鬼就像崩在心中的一道弦,谁也不知道自己,亦或是枕边的人是否会忽然疯魔失去理智,哪怕一点希望都是莫大的慰藉。
“其实就算我们闯进去,也未必能够发现什么,”温茗道:“如果真有别有用心之人,我们出现在朱茂门前的那一刻,那个村民就已经死了。”
温茗在宽慰他,闻言江幸笑笑,话题忽然转移:“你有进步,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
温茗也笑着看他,眼眸之中似有静静流动的湖水:“不是故意的,只是确实不该怪你。”
“我不想你想太多。”
还说不是故意的,温茗说话都要柔出水了,江幸一眨不眨地回视,眼前漂亮的脸越来越近,然后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就离的只有一呼一吸间近了。
江幸的唇色很红,嘴角略微上翘,有一种天然的掌控者的松弛,是很好看唇形,带着一点亮色,只是贴近就让温茗心跳微微加速。
思绪紊乱了起来,在黑夜中,在他的面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可江幸似乎没打算做什么,他歪了歪头,鼻尖似有若无地扫过他的,眼睛认真地在温茗的眸色间端详,轻轻启唇后向后退,低声笑:“好,我信了,谢谢老师,我好多了。”
咚一声,温茗听到自己的胸腔中传来一声轻响,感受着面前的空气被抽走,他不受控制地追逐,然后吻上了那双好看的唇。
方才因为江幸后退拉开的距离又被缩短,有些稀薄了的暧昧空气再次纠缠,得逞的人嘴角弯弯,感受失控的人唇舌在他的唇角依恋的亲吻追逐。
江幸头又往后靠了靠,躲开温茗的亲吻,一只手扶在温茗额头将他推开些许,“老师,你这是做什么?”
“是故意的,”温茗的声音有些低哑,“我反悔了。”
他握住江幸抵在他额头的那只手,整个人向江幸那边靠近,直到衣衫微微重叠,两人的气息再次交织在一起。这次江幸没有躲。
可能是已经接过两次吻的原因,温茗不再像前两次那样或生涩或冲动,而是含着江幸的唇瓣慢慢描摹勾勒,间或啄吻,恋恋纠缠,哄他开口。
“阿幸。”温茗的声音轻轻消失在江幸的唇角上。
温热的气息传导在两人唇畔,江幸闭上眼睛回应,感受胸膛中满满被陌生而柔和的东西填满——这就是他一定要抓住温茗,逼他和自己试试的原因。
没有人会拒绝这么温暖的东西。
温茗睁开眼睛,轻轻抹去更加红润的唇上的水渍,“阿幸,你不要叫我老师。”
江幸也睁开眼睛,有些湿润,夜色之中显得很亮,像是宝石或者星星,“怎么了?道法课的师兄师姐都叫你老师。”
“你不需要。”温茗用手遮住江幸的眼睛,“你不要叫。”
温茗这话说的没有道理,江幸全当他害羞了,只是低声地笑,温茗恼羞成怒似的在他的唇瓣轻咬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不叫了。”江幸笑着妥协,印象中还有一次温茗也说了不要叫他老师,可能温茗确实无法接受吧,这可是能像琼丝鸟一样为死人守寡的鳏夫。
见他了,温茗又亲亲他的下唇,像是怕刚才将他咬痛了。
“可还是不对劲。”两人不闹了,江幸又提起刚才的事,他半靠着温茗,语气散散的,是在认真分析,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严肃低落。
“如果那人身上真有什么不能看的,为什么朱茂会留他那么久?昨天还放心地给季倏然看了……难道这一夜之间,那人身上就发生了质变?”
温茗摇摇头:“朱茂可能不是不想杀,只是不敢杀。”
朱茂怯懦胆小,一路引着他们进去不知道擦了多少次汗,悄悄东张西望了多少次。
“是有人在控制他,”江幸想起燃烧的柴房前,小厮跪在地上诡异的笑容和威胁,“但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控制村民杀人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而且……”
“啊——”
还没说完,一声凄厉的女声音撕破黑夜!
“‘鬼’来了。”
季倏然推开门走了出来。她神情冷酷严肃,衣着整齐,像一柄寒剑伫立在夜色,剑刃闪着森森冷光。
季倏然没有睡,所以一听到动静就动了起来。
“声音不远,应该就隔着一两家。”江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凄厉的叫喊声还在继续,每个屋子的灯都打开了。
老太太都拄着拐杖打开了屋门,声音有些颤抖的紧张:“仙师,仙师,发生什么了?是‘鬼’是吗?”
搁在以往,她是万万不敢开门出来的,只是听到了院中江幸和季倏然说话的声音,才壮着胆子出来问一问。
“不是鬼,您放心吧。”黑夜掩盖了江幸的神色,他出声安抚老人。
“您不用担心,我们这就出发将那东西拿住。”温茗声音很稳,附和江幸,让老人更加放心。
看老人重新关上门,江幸看着西边眉间下拢,,“走吧,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