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羊哪里都去不了,晚上只能在林间凑活一晚,林子很密,遮挡了大部分的天空,躺在地上只能看到黑色的又透着些深蓝的天空,柳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帐篷,带着裴寒和叶竹心进去,睡了,只有江幸和温茗躺在外面的草地上。
忽然,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
“怎么了?”
“没怎么。”
江幸闭着眼睛,就是那样懒懒的说话。
“本来是下山来玩的,现在却躺在这里。”
这里确实前后不接,倒了晚上只有猫头鹰的叫声,咕咕地回荡在林子中。温茗尽量让他宽心:“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是啊,谁也没想到,意气满满的林子笙没想到,江幸也没想到,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
他又叹了一口气,“哎,可是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在晚街上转转的,毕竟我还没和人‘试过’。”
他这时睁开了眼睛,在漆黑的夜晚只有他的眼睛是亮的。
“万一你忘了,我不就白下山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下山吗?
他一说,温茗就想起了那晚的失态,他问:“你早就发现……他不在了,是吗?”
晚上的那些记忆不是梦,真的是他和江幸在一起,只不过与今夜不同,那几个夜晚大多是他在苦涩地胡言,江幸在一旁听着。
“啧,我不是想让你想起这个。”人们常说死去的爱人是白月光,朱砂痣,江幸可不想让温茗再想起什么,现在想想,他居然真的给了温茗那么多倾诉、消失的时间。
他早就该疯了。
温茗听他语气不愉便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试探着往左边挪去,手掌移动,试探着拉住了江幸的手。
江幸没有动,也没有反应,于是他也身子向后躺,和江幸一样四肢和身体都躺到在草地上,一边的手掌完全包裹住江幸的。
“这样‘试试’,可以吗?”
草丛中有几个萤火虫钻出来,细小的光晕落在江幸的唇角。
没有人再说话。
……
野外的清晨冷极了,柳生忽然感觉到一阵虚寒,睁眼醒了过来,一旁的裴寒立刻也醒了过来,给他拿过厚厚的披风在他坐起来的肩上。
“越来越瘦了。”
柳生拂开他的手,不在意地笑了笑。
叶竹心还没起床,他不惊扰叶竹心,小心翼翼地越过他,往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去,谁知一扭头,看见不进帐蓬的两人在外面牵着一只手还在睡觉。
他扬眉示意裴寒去看,脸上带上了揶揄的笑意,多了一些生动。
“挺好的。”裴寒说。
柳生本意也不想打扰江幸他们,但最近身体不太好,风一吹他就有些止不住咳嗽,呼吸新鲜空气变成了喉间不能停歇的吞吐,江幸一醒来就看间一身黑衣的裴寒在熟练地拍柳阁主的后背。
“怎么了?”
江幸掸了掸衣服上的草屑,往那边走,柳阁主确实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咳咳,人年纪大了,就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咳咳。”
江幸有些无语:“昨天是谁说自己年轻的?”
柳生不说话了,只是扭过身子止不住咳嗽,最后叶竹心也醒了,跑出来拉住柳生的手。
“阁主,你风寒了,正在发热呢。”
估摸是昨天奔波了一天,夜里在林子睡又冷到了,阁主摆摆手表示自己心中有数。
“能麻烦你先帮他看一下吗?”
这是裴寒第二次说话,江幸本以为他会是比较低沉粗犷或冷漠的声音,没想到却是有些轻的声线,和他的一身黑衣完全不同,也不像有着冲天魔气的大魔。
不用裴寒说叶竹心也会给他医治。几人一起回到帐篷中,看着叶竹心用随身带着的针为他缓解不适。
柳生病歪歪靠在裴寒的带的锦缎被子上,对叶竹心道:“小小年纪医术就这么好,真让人放心,感觉和你贴一会儿,病就全好了。”
江幸看他精神不错,又有叶竹心小医仙亲手诊治,确实没多大问题,笑了笑:“你这仙草阁阁主,自己风寒了都不知道,肯定是不如我们小叶了。”
“是是,后生可畏。不过我就是一个卖草药的,比不过小叶医师当然很正常了,况且,医者不自医,你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