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是闻妙安从前在宫中,在京洲城中从未体会过的,新鲜又叫她难以忘怀。
周镜明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便又写道。
“那殿下可愿长长久久的留在这儿。”
他这写罢,闻妙安瞧着便也觉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她不是个傻子...这些时日她也觉出了周镜明待她不同,
知晓她喜欢看话本子,便费心寻了些京洲城没有的来。
知晓她喜欢坐在院中吹风,便叫人打了个坐塌放至在树下。
知晓她喜欢吃些甜的,便又从雀儿庄中寻了师父来给她做她爱吃的。
……
这桩桩件件,都能叫闻妙安瞧出这人的真心来,只是....
“不愿。”
她既不喜这人,只拿这周镜明当朋友,便也拒绝的干脆了当。
又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周镜明的心意被心爱的女子拒绝个干脆,可他的脸上却无半分被拒之后的窘迫,反而是释然和坦荡。
“多谢殿下。”
他写罢便从袖中取了一把匕首来,他吩咐着院中侍奉的婢女取了一瓷质的小坛子来放至在一旁的小桌上。
周镜明撩开衣袖拿着匕首割了个血口子出来,那暗红色的血珠子顺着他的手腕一滴一滴的砸入瓷坛中,闻妙安瞧着先是愣了一瞬,后而便急急地皱着眉说道。
“你在做什么?”
许是她说话的动静太大了些,明颂雅听见了便放下手中的弓跑了来,她这瞧着周镜明割肉放血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的说道。
“周公子,你疯了?!”
周镜明听着却是笑了笑的解释道。
“劳烦明姑娘同殿下说,那日我以一株绝世药材可以医治好殿下耳朵一事求了赫连世子,只是此药是真的,对殿下耳朵有所助益也是真的,奈何..早年间我生了一场重病,险些便去见了阎王爷,为了活下去,我便吃了那药。”
他瞧着放了不少的血,便也接过侍女手中的布带子干脆的绑在了手腕上的血口子说道。
“药没了,但是我的血中带着那药的药性,这小半坛子的血,就当做我送给殿下的分别礼罢。”
“到底是我对不起殿下。”
盖上那瓷坛子,明颂雅便也将周镜明所说比划了个差不多,闻妙安瞧着只觉百感交集。
周镜明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放完了血便起身朝着院门走去,闻妙安瞧着这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蓦地出声说道。
“多谢周公子。”
周镜明顿住了步子,只此一瞬,一瞬后便头也不回的离了这处院子。
赫连嵘辰回来的正是时候,他提着手中的食盒,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刚出来的周镜明。
“周公子怎么来了?可是陛下那儿有了什么信儿?”
周镜明只是多瞧了这人一眼,后而点了一下头便走了。
赫连嵘辰瞧着便知长宁殿下应是可以回去了,心头一喜提着手中的食盒就走入院中,他这一入院便嗅到了一股子血腥气混着药草香的气味。
他皱紧了眉走上前去,将食盒递给了身旁的婢女朝着长宁殿下俯身作了一揖比划道。
“殿下万安。”
闻妙安颔首免了这人的礼,她指了指那不远处的瓷坛说道。
“赫连世子瞧瞧那坛子里装着的是什么。”
赫连嵘辰便也将那小坛子拿了来,一打开上面的瓷盖子便闻到了那股浓重的血腥气和药草香,他只是嗅了一小会儿便猛地抬起了眸瞧向了殿下。
“殿下,这...殿下是从何处得来的。”
他捧着坛子腾不出手来,自是明颂雅给她比划的,闻妙安瞧罢便道。
“这是周镜明的血。”
赫连嵘辰又嗅了嗅这坛子便小心的将那坛子放至在小桌上比划道。
“这周镜明应是吃了还魂草,这还魂草可是世间罕见的药材,可遇而不可求的,这服了还魂草之人,血中也会带些还魂草的药性。殿下,这还魂草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好东西...这血或能医治殿下的耳朵。”
只是...这世间服用了还魂草之人,绝不会割肉放血给别人,以免被抓去当药人榨干了身上的血入药。
纵使是这服用了还魂草之人死了,也是个可遇不可求的“药材”,这身上的血肉都能被当做“长生不老药”万金一两的卖出去。
如今...这周镜明竟这般干脆的放了血给闻妙安,这份心意可重得很啊。
闻妙安瞧着便也沉默了下来,她的目光一直盯在那瓷坛子上,赫连嵘辰自也是不例外的。
他在知晓了此是何物之后,就一直想着该如何给殿下医治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