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述年一脸无奈地转过脸冲众人难为情地摆手,谁知下一秒脸就被掰了回去,一抹柔软如羽毛般轻盈落在他唇瓣。
香香的,软软的。
他的眉梢讶异地挑了起来,片刻后又浮上温润笑意。
四目相对,怦然心动。
*
林述年的房间被装饰的喜气洋洋,摆了二十几年的单人床也被蒋蕙锦换上了舒适大气的双人床。
虽然小夫妻的常驻地在燕京,以后每年也回不了碧城几次,但蒋蕙锦还是好好改造了一下新房,尽显她的心意。
洗过澡的尤青仔细擦拭着头发,看着镜子中粉腮玉琢的自己,忍不住托腮小激动。
她裹着睡衣进了卧室,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时针已经指向晚上十点,楼下酒席已经散的差不多,回归寂静。
一楼的红木台阶上,有三个身影坐在上面瘫坐一团。
“我年前刚上舰那会儿,第一次出海到东海区巡逻嗝——”喝得酩酊大醉的段措打了个酒嗝,跟一旁的林述年和池误侃大山。
“深夜站岗的时候,那海风是真冷啊,”段措说着打了个冷颤儿,仿佛又回到那段时光,“我站在甲板上,紧握56式冲锋枪四处巡视……”
林述年闷不做声地倚墙注视着段措,看着他迷离的目光突然温柔起来。
“我望着东面辽阔的大海,还有身后不远处晃动的渔火,”段措闭上眼睛,仿佛沉浸在回忆中,“你们猜我想起了谁。”
林述年的瞳孔颤动了一下。
“就在那一刻,我他妈的竟然满脑子都是尤——唔唔唔唔——”
段措话还没说完,就被池误强行捂嘴闭了麦。
“你困了,快点睡吧。”
因醉酒红着脸的池误轻轻拍打着段措,看他慢慢地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心大,什么事睡一觉就忘了。”
池误将他拖到背上,就想起身将他送到外面车里送回家。
“那你呢。”
林述年依旧坐在台阶之上,习惯性地挑起右眉,那双好看的眼睛被酒精浸过,染了几分绯红。
“你会忘记吗?”
他徐徐出声。
背着段措的池误没有转身,良久轻笑出声,不疾不徐地出了大门。
那天,林述年始终没有得到池误的答案。
*
【咚咚咚。】
卧室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正无聊地掀开新剧本准备润色修改的尤青一愣,站起身来去开门。
门一开,林述年用一只手支在门框上,抬起被酒精熏红的双眸。
额间碎发凌乱垂下几丝,西装搭在一侧手臂上,一向严谨扣到最上的衬衫也松开了几颗扣子,整个人萎靡又张力爆棚。
“怎么回自己的房间还敲——唔——”
尤青的疑问还未说完,他就直起身来将双手分别探到她的脑后和腰际,将她带向了自己,顺脚将房门带了上来。
带着酒气与莫名的气压覆了下来,将尤青撞向门后的墙壁。
灯泡上罩上了写满喜字的红绸布,满屋子漾着迷离晃动的红色暗光。
小公鱼奋力地去扒拉小母鱼,怼地小母鱼节节败退,只得被迫与小公鱼缠绕戏耍。
尤青双手按住他肩膀,用尽全力将他扒拉开,“你,还还没洗澡呢——”
她皱着鼻尖怨气瞪他,她可不想自己美妙的新婚夜有一丝不完美。
林述年的胸膛微微压抑地上下起伏,看着她莹亮的唇瓣一张一合的说着话,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他转过身去衣柜找了睡衣,默不作声地就去了洗手间。
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房间里的灯早已关上。
尤青点了一只红色的香烛在书桌之上。
她只穿了件红色吊带裙,黑长卷发披在身后,灯光晃动下,透过有些透明的绸子,摇曳出女人洁白窈窕的曲线。
正在擦头发的林述年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蹦到了喉咙口。
她徐徐走了过去。
“我们的喜糖,你吃过吗?”
尤青莫名其妙地拽住他领口,笑眼盈盈地问他。
他额前的湿发还在不停滴落着小水珠,一颗两颗,打湿了她的吊带裙。
林述年不自觉地颤了下睫毛,轻轻摇了摇头。
尤青得逞地坏笑,拽着他的睡衣领口就踮起脚亲了上去。
两人的香皂气息此刻一模一样。
是的,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成了合法夫妻。
林述年发怔到只剩下嗅觉。
一颗柠檬味的糖珠淘气地从那边渡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