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青盯着镜中长期维持倔强清冷的面容表情,开始尝试用食指放在嘴边微微扯着嘴角上扬,眼神中也洋溢出青春朝气。
“Smile——”
她用力地弯起右上臂向下一捣,给自己鼓气加油。
*
柳琴在一个小洋楼前刹住了车闸。
尤青跳下车来,开始打量林厂长的家。
围墙外侧栽种了一圈细细的修竹,红瓦黄墙下,有翠绿茂密的爬山虎垂落下来,交织成细密绿网,在夏夜中随风轻轻摇曳。
院内花团锦簇,东侧一角还挖了一个鱼塘,只是还未竣工,难得碰上这种慷慨大老板日结的活计,工人们还且得干上几日。
柳琴拽了拽上身洗烫干净的碎花布衫,从车筐里小心翼翼地用竹篓子取出海鲜,怕海水渗出来弄脏林厂长家的地面,她还细心地在竹篓子最下面垫了晾晒过厚厚的苞米叶子皮。
她两一前一后走上台阶,柳琴迟疑着抬起手,控制着力道不轻不重地叩响了门。
门内的保姆刘姐正在厨房忙着做今天的晚餐,锅前离不开人,她刚想关上火出去开门,只听楼梯上传来了迅速平稳的脚步声,继而厨房门被敲了一下。
她刚忙里抽闲地转过头来,就见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的林述年冲她扬了扬下巴冲外面指了指,示意他会去开门。
打完招呼,林述年就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往门口走去。
他可算是找到理由从那冗杂繁重的西方医学史的海洋里爬出来了。
从今下午吴观霜来敲门那一刻,她就喋喋不休地向他灌输着自己毫无兴趣的医学史,还嫌他不给回应。
他能有什么回应,他压根不懂也根本不感兴趣!
本来看着天快黑了,寻思点点她。
“留下吃饭吗?”
他不咸不淡地问。
“可以啊!”
吴观霜的人和她爱好的西方医学一样,愣是一点华国人赶客的含蓄客套话都不懂。
门把手一转,厚重的门拉了开来。
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拘束紧张的中年妇女。
是之前来过的柳姨。
视线右移,还有……
林述年的瞳孔默不作声地被那抹玉色扩张了一下。
她的女儿,和他的同学——尤青。
她一改平时阴郁暗沉的表情,此时正带着温暖和煦又礼貌的笑容看着他。
将过膝盖的短裙下面是两条常年不见阳光故白嫩如藕的有些拘束地并在一起的小细腿。
穿着打扮竟然也与之前大相径庭,好像……
中邪了一般。
他的视线突然停驻在了绑在她发尾的丝巾上,脸上的表情微不可见地愣了一下。
尤青一直在默不作声地观察着眼前的男人。
好正的一个男人。
他剑眉微挑,杏眼偏圆,鼻头微钝,微方的下巴中和了五官的秀气,整个人既有后世所谓爱豆们的俊秀感,挺拔修长的身姿又使他不失男人的阳刚之气。
眉眼中透着英气与正义,正是后世大家所追捧的公检法长相。
尤青原先是很爱研究面相学的。
向下望去,整张脸最有福气的是他的嘴巴。
唇瓣饱满又厚度适中,最重要的,他竟然是两腮含珠之相。
俗话说,口里藏珠,富贵一生。
不愧是男主候选人之一,这长相,这气度,帅得掉渣。
“述年,你爸在家吗?”
柳琴和蔼地笑着问道,向他递上海鲜篓子。
林述年收回放在尤青发尾丝巾的目光,顺势接过篓子表示谢意。
“我爸在家呢,柳姨。”
两个人被迎进了大厅。
林述年第一时间将海鲜送去了厨房给刘姐,然后请她们在大厅的沙发上入了座,迅速倒了两杯茶,便大步流星地跑上了楼去书房叫他爸林春生下来。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一同下来的,不止林厂长和林述年,后面还跟着一个同尤青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脸上挂着张扬自信的笑容。
她见到尤青后,先是浮上一抹意外之色,继而目光扫到她发尾之上的丝巾处,脸上的笑容一僵。
扭头就望向了林述年,一脸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