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扫过,看见多宝阁上搁置的盒子时瞳孔地震,谢蓁蓁惊叫出声:“啊——”她······她忘了给秦六送东西这事儿!
整顿带回来的行礼的侍简、侍琴听见尖叫心漏跳了半拍,对视一眼匆匆赶往主屋。
见二小姐蹲在地上抱头“痛苦”,以为磕到脚/碰到头,顾不上喘气的侍琴连忙下台阶往主院去禀告主母请大夫。
侍简冲进屋子急急道:“可是磕到了,奴婢瞧瞧·······”心里懊恼不该大意放二小姐一人独自待着。
谢蓁蓁抬头,泪汪汪哭诉:“都怪庄子上太好玩了,我忘了给秦六转交盒子这事儿了。”
侍简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眼看已经快要出院子的侍琴听着屋内传出的隐隐约约不大清晰的话音却是一个踉跄,前扑着扶住门框堪堪站稳。
她咬了咬牙直起身子,拂袖拍衣襟正了正脸色,转身回厢房。
迎上侍简复杂······呃喷火的眼神,谢蓁蓁头皮发麻,讪笑着给自己找理由:“我,我是有点磕到······”抵不住心虚,话音越来越低。
侍简:·······
我真的会谢!!!
虽然清楚二小姐一向都是从别人身上找理由,可这次······深呼吸着劝自己: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后天就得进宫,奴婢请方嬷嬷来,小姐您温习温习礼仪!”
谢蓁蓁飞扑过去拽住侍简衣摆,顺势抱住腿不让人出门,吸着鼻子求饶:“我错了,我不该一惊一乍,不过那、那厮交代的事儿也不能耽搁啊!”
再说她都已经耽搁这些天了,再不交给秦六,她这不成了拆散鸳鸯的棍棒、两人爱情路上的绊脚石么!
听着二小姐这满嘴胡话,侍简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神色,抬了抬脚,察觉腿上的力道越发重,无奈道:“您起来。”
“我不。”谢蓁蓁收紧胳膊,死乞白赖讲价:“你不跟我娘说,不请嬷嬷来,我就起。”方嬷嬷可是府上最严厉的嬷嬷了,连娘的陪嫁张嬷嬷都听方嬷嬷的,她可不想受两天的折磨。
侍简抖了抖腿,没挣脱,松口道:“奴婢去帮着整顿行李。”
谢蓁蓁现在也算回过味儿了,知晓刚才一嗓子吓坏了人,眼巴巴道歉:“我知道错了。”说着松开胳膊攀着人腿借力站起身。
“可是这盒子怎么办?要不后天进宫的时候带上······”
侍简径直走到多宝阁前,拿下盒子抱怀里强势道:“不用。”
啊?你想帮我眛下?可······
谢蓁蓁张开臂膀挡在门口,“不行不行,这么长时间没给人送到,指不定萧昱觉着我私自眛下了,你这不就坐实了嘛!”
“您放心,日后殿下问责奴婢一力承担后果。”侍简面无表情,端的是说一不二。
“不行!”谢蓁蓁亦是寸步不让,虽说下人替主子担责是应该的,可她不想这样,何况她最讨厌有些闺秀自己臭嘴惹事,结果拿下人来顶包。
“你想让我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类人!”
侍简彻底没耐心与她扯皮了,侧身挤开人出门,“怎么会,奴婢今儿就是不服主令自作主张,日后殿下要问起您就照着事实回。”
“可我真的不想让萧昱觉得我贪财眛下他的东西啊!”谢蓁蓁扒着门框做最后的挣扎。
本想后天带着,等出宫后找个机会转交给秦六,也不一定有合适的机会,可这属于烫手的山芋,现在主动被侍简接了过去,她并没有松口气。
站在厢房门口,侍简深吸一口气,转头说道:“是奴婢贪财,是奴婢私自眛下了,小姐放心,日后殿下追责保准牵连不到您。”说罢不给人再开口的机会,直接进门。
侍琴带着俩丫鬟收拾箱子,见她脸色沉沉,道:“这不会儿不忙了歇一歇,待会儿咱两对对嫁妆。”
虽说老爷夫人还抱着二小姐能落选的期望,可约莫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和侍简没觉得这份侥幸能成真。再说她们做下人的哪能干等,尤其还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现在把嫁妆箱子对一对查查封条是否有问题,免得日后要用的时候出岔子手忙脚乱。
“嗯。”侍简应声,看了看怀里的盒子,直接装在还未贴封的嫁妆箱子里,拍着手道:“这样不碍事儿日后要找也方便。”
侍琴:······
默默移开视线当没瞧见。
谢蓁蓁抠着门框,不过两息收手回身。
罢了,后儿出宫有机会了约秦六,误会就误会吧,她拖这长时间没给人转交确实不对。
午正才过两刻钟,府上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谢蓁蓁被叫去前院待客厅时,肉眼可见得慌了,“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