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这是怎么回事?”安乐一回家,就满头雾水的拉着陈萍萍问。
“这是好事啊。”陈萍萍拍拍安乐的背,笑道:“这说明,陛下已决心解除范闲的婚约了。”
“为什么会忽然封我做公主?难道,是打算把内库给我管吗?可是,就算范闲解除婚约,也大可另寻一个借口,把内库财权给他。陛下怎么就,忽然改了主意?”安乐百思不得其解。
陈萍萍笑着摇摇头:“你这是当局者迷了,我问你,内库和监察院,在一个人手中,和在两个人手里,哪一种情况,对陛下更有利?”
“当然是两个人,可是,他之前不是没有这样做吗?我就奇怪,是什么原因,让陛下改了主意的?”安乐问道。
“两个原因,第一,你身体好了。第二,林珙之死的真相,暴露了。”陈萍萍提醒道。
安乐沉吟道:“父亲的意思是说,因为我身体不堪重负,当年陛下才没打算把内库给我。而范闲和婉儿退婚,明面上,就失去了接手内库的资格,更重要的是,不仅失去了林相的支持,反而多了一个宰相仇敌,这就打乱了陛下的布局。”
“不错,还有呢?”陈萍萍鼓励的问道。
“陛下原本,应该是想给范闲重权,并以此为由,让你,林相和范尚书让权,陛下就可如愿斥退老臣,换上些新鲜血液。真要是这样,我想你们三位,应该是会选择退一步,把机会留给你们看好的这个继承人,如此一来,君臣之间也能有个稍微体面的收场。
可是现在,翁婿已成仇,林相后继无人,要为大宝和婉儿筹谋,还要给林珙报仇,就不可能退步,一个秉国十几年的宰相,他要死扛着不退,陛下也得头疼。范闲一个人对上宰相,肯定应付不来,范尚书就也不会退。
你们都不肯退,范闲自然就不能在掌控监察院的同时,再握着内库财权。”安乐叹了口气:“所以,内库财权,就落在了我手上,我上了,父亲就只能退到一边,把监察院让给年轻人。范闲加上范建,正好制衡林相。”
“这样,不也挺好?”陈萍萍笑着问道。
安乐看着陈萍萍的脸色,看他确实没有什么伤心,或者是寥落的神情,这才笑道:“你们也太放心我了,我可从来没经营过什么,他怎么就敢把内库给我?不怕我玩砸了?”
“你这些年,无论是管理郡主府,还是这次出使北齐,表现颇为不俗,陛下,自然是对你放心的,更何况,你是叶轻眉的女儿,有庆余堂托底,有什么可怕的?”陈萍萍笑着反问。
安乐撇嘴:“原来,陛下看上的不是我,只是把我当成使唤庆余堂的工具人罢了。”
“你以为,陛下之前把内库交给范闲,是看中他什么?”陈萍萍轻轻一叹:“那些老家伙还记着你母亲呢,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你和范闲,才能让他们真心听命,只有你们俩主管内库,陛下才敢让他们的人进内库。”
“怕,他们会,毁了内库?”安乐迟疑着问道。
陈萍萍失笑,却也肯定了她的话:“老掌柜们,自然是有这个本事的。”
做贼心虚,安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陈萍萍笑道:“春闱之事,是给范闲的考验,你不要插手。专心处置长乐宫的事,别让人钻了空子。”
“好。”
……
搬家不是小事,更何况是搬到皇宫里面,安乐很是忙碌了一阵子,因为知道此次春闱,范闲那边不会有问题,因此,她也只是让人关注着,等到她安定下来,春闱也结束了。
虽说少了二皇子的小动作,可范闲却多了林相这个大敌,春闱也是颇多意外,好在,外有郭攸之出谋划策,内有监察院查漏补缺,春闱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可是,随着春闱放榜,此次春闱范闲处理的那些意外,却不知怎的在市井之间传的沸沸扬扬,甚至因为范闲在考前见过杨万里几人,朝中有人参范闲科举徇私舞弊。
“是林相的手笔?”安乐问道。
“肯定是他,别人,可没有如此老道的手段。”范闲苦笑:“更不会因为解除婚约就收手。”
安乐又往前走了几步,才问道:“那,科举舞弊这事,就算是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