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乐弱弱的应了一声,跟着宁才人的脚步,侧头求助的看向侯公公。
侯公公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
随着宁才人快步走到屋中,这几天没睡好的后遗症,就出来了,才快走了几步,安乐已是额头见汗。
听到安乐气息微喘,宁才人愕然回头,看到安乐额上的薄汗,她一向知道安乐体弱,只却没想到,会弱到这个地步,不由一拍额头,回身揽住安乐慢慢在椅上坐下:“是我的不是,快,坐,坐下歇歇。”
“谢娘娘体恤。”安乐福了一福。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礼。”宁才人安置好安乐,才拉着安乐的手坐在一旁,细致的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看安乐一脸的不安,笑着解释道:“你大概不知道,陈院长,对我们母子,有救命之恩,老大还在京里的时候,不也常去陈园寻你玩儿?这些事,陛下也是知道的,你呀,无需担心。到我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些就好。”
偷偷看了眼候公公,见他点头,安乐这才放下心来,面上笑容也真挚了几分:“宁娘娘勿怪,爹爹不在家,我一个人,难免谨慎了些。毕竟,爹爹在外面做事,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怕给爹爹添麻烦。”
“好孩子。”宁才人唏嘘不已的看着安乐,细细的端详着她露在外面的眉眼,眼眶渐渐有些发红:“这么多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安乐愣了愣,想着大概是说自己总生病的事,便笑着摇摇头:“不苦的,这些年已好了许多了。”
“怎么会不苦……你一个小小的人儿……”宁才人说着,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娘娘……”安乐一惊,捏着帕子想要为她擦掉眼泪。
宁才人却是伸手胡乱抹了两把,爽朗一笑说道:“没吓到你吧,我这人,生平就怕吃药,想到你吃了那么多药,就受不了,你别怕啊。”
“嗯,没事的。”安乐虽不知,眼前的女子是想到了什么,但却知道,这位心中对自家父亲的……嗯、敬重,自然也就不会去拆穿这拙劣的解释。
想了想,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大哥哥,今年会回来吗?”
“回来做什么?他这一出去,跟撒了欢的野马似的,哪里还想着回来?且随他去吧,在外面玩儿,总比窝在京里当纨绔要强。”
“西边苦寒,也不知道大哥哥能不能习惯?”毕竟是从小到大唯一的玩伴,每次来信也是报喜不报忧,安乐难免有些忧心。
“怎么会不习惯?他是皇子,苦了谁,也不可能苦了他呀?你别管他,他呀,玩的不知道多开心呢。”宁才人笑道。
安乐闻言也是一笑:“那还真是,自从去西边,瞧着字里行间,倒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飞扬意气,可见大哥哥确实是喜欢那边的。”
“是啊。”宁才人感叹一声,也不继续这个话题。她拉着安乐的手,问她平时在家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
说到安乐打人的事,宁才人一脸的怒意:“打的好,就该狠狠的打过去,可惜呀,你力气太小,连个红印子都没打出来。”
“嗯。手上没劲儿,以后身体好了,我多练练。”安乐笑着说道。
“对,就是这样。别听那些人说什么鬼话,该动手就动手,咱们大庆的郡主,凭什么受委屈?”
安乐没有问宁才人听到了什么鬼话,笑着点点头:“陛下也说那人该打,就是说我,不该亲自动手,该让奴才们动手的。”
“也是,你娇娇小小的,伤到自己可怎么办?”宁才人忙点头。
“可旁人动手,哪有自己动手解气。”安乐小声嘀咕。
宁才人听了,哈哈大笑,点点安乐的额头,压低声道:“嘿,你原来也是个皮丫头!不过,和我的胃口,我就说嘛,能跟老大那个皮猴子玩在一处的,怎么可能不淘气?哈哈。”
两人聊了一会儿,宁才人留安乐用午饭。
吃饭时,安乐摘下了面纱,宁才人看到她脸上的伤疤,不免又是一阵伤心,却忍着没露出来,打叠起精神哄着安乐多吃些,见安乐胃口小的可怜,她也没甚胃口,草草吃了午饭,依依不舍的送走安乐。
在宫门口目送安乐离开,宁才人一个人回到殿内,默然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