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评价略带直勾勾的调戏。

可那小公子形如子都，教人怎么发的出牢骚。

“哥，没看见人家姑娘都被你调戏的红了脸？”

忽然三楼传来一声笑。

众人仰头望去，只见那栏杆旁正倚着另一位小公子，少年面如傅粉，朝人挑眉。

慕音闻言，只好低笑一声：

“也是，那么便揭过了。”

她语调略扬，眸一抬去看楼上那坏她好事的胞弟：“还不下来？”

只闻那少年冷哼了声，抬脚踢了栏杆飞下，稳稳落在了人面前，直接惊呆了这一众看客们。

于是众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这对容貌妖孽的兄弟一前一后离开了此地。直到门口没了人影，看客们才嚼起舌根。

……

一方桌案旁，公子长身玉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矜贵优雅。

他身后跟了两名护卫，其中一人架着被迷晕的女妓，另一人则正是疾明。

只闻疾明轻唤了声“公子”，随即恭恭敬敬道：

“小姐如此招摇过市，怕是会惹祸上身。”

连锦颔首，旋即放下了帘子，那乌黑深邃的眼眸蓦地泛了层笑意：

“她怡悦便是。”

疾明：“……”

*

姐弟俩走到了一潭清湖旁，女子伸手抽下了束冠，如瀑的青丝一泻而下、铺在了人肩背上。

她低头玩弄着地上泥泞的石子，不由笑了笑。而此时拎着一袋绿豆糕回来的慕尧一见她这副喜不自胜的模样，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不就闹了青楼么，至于？

他将纸袋一层层拆开，等慕音回神闻到了香味，她立马捻了一只递到了嘴边。

慕尧回想起刚刚阿姐跳下楼去的惊险一幕，他倒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姐姐竟是个会武的。

怎的以前不曾发觉？

“阿姐何时拜的师？”他抛出了疑问。

只见女子拍了拍手上沾的粉末，她站起身拍平了裙摆的褶皱，随便扯了个谎：“你拜师学艺的那几年，我无意遇了场机缘。”

慕尧：“那为何在我们朝夕相处的这两年，也不见阿姐显露半点？”

继续扯谎的宿主眼也不眨的：“自是才疏学浅，不方便罢了。”

少年失笑出声，原来阿姐也是个有秘密的。

湖水澄澈，清晰地倒映着沿岸柳树的影子，不远处的湖面也接连升起星星点点的光。

两人不由凝神望去，一盏盏孔明灯正缓缓升上天际。此后化作满天繁星，遥驾于银河之上。

只记得那夜，有人翩翩起舞于如明镜般的湖面，所过之处的足下不觉泛起层层涟漪，还有漫天繁星为她点缀铺路。

少女的舞姿曼妙又张狂，丝毫不输青楼那拘束的舞妓。

岸边旁观的少年只是环臂抱胸，他甚至都未曾发觉自己已经看痴了。

夜半的清风扬起抹额的末梢，勾勒出少年痴狂的模样。

——阿姐，我似乎……更喜欢你了。

*

下弦月倒挂于半空，只见林间阴影后莫名出现了个模样清秀的少年。他龙姿凤彩立于皎月下，任由月光倾洒在自己的脸侧。

只是那对奶眸似乎第一次有了丝动容。

他望着湖面扬笑跳舞的女子，忽然忆起了印象中性格孤冷、不苟言欢的大师姐。

……原来她也会这般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