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本是刻意不去招呼二人,如今只好回一礼,又向张捷安行一礼,道:“张前辈,太后出宫,母亲随行,召令前日下来,诸位前辈来得不巧。”
说到此处时,林昭将这礼拜向众人。而后又对着张捷安道:“您方才说的亲事,是说与谁的?”
“这……”张捷安磕巴了一下,心道自己方才确已说明,怕是林昭这儿要装傻。
林少主佯装反应了会儿,含笑道:“哦,原来您是想亲力为我和张表兄做媒?”
听到表兄这称呼,张捷安的面色缓和了不少,心里松下劲儿来,附和道:“正是正是。”
林昭眼神扫了眼付子倾,见此人正好整以暇地看她,全无掺和的意思。便道:“张前辈许是记性不好了。先父林盟主在世时,便已书信回绝此事。”
“斯人已逝,言犹在耳。莫非前辈觉得,先父的话可以不作数了吗?”
“不曾不曾。”张捷安连忙摆手,称辩道:“那时你尚年幼,许多事情不好自己做主的嘛。如今我再来说亲,唯恐错过了好姻缘呐。”
付子倾在一旁搭一耳朵听着,这时不禁噗笑出一声,惹得众人抬眼看她。白衣姑娘只好点点头,感叹道:“张庄主真是用心良苦,此心可鉴,此为可叹啊!”
这一番漂亮话说得满,却是言之无物,张捷安没味地嚼着,不知如何接茬。
林昭接着道:“谢过张前辈,不过,如今我已拜师,立身之外,应唯师命。此事,昭全凭家师做主。”说罢向身旁的付子倾行一礼。
“啊哈。”被点到的付子倾站直身子,心里转了个个儿,倒是含糊道:“张庄主,此事众大,何不待我徒儿的母亲张夫人回来,再做打算呢?”
没等人反应,付子倾接着道:“我看此事先放一放。不若请诸公说说,今日为何齐聚于此呢?”
武道众人也并非对林家的事情悉数知晓。方才听林昭言语,张氏冕今日不在武庄,又听张捷安这一番说辞,一些收到请帖而来的武修便觉出不对来。
务刖山庄的庄主江温华连忙从褡裢里取出林家的请帖,递给付子倾,道:“我等此番前来,是收到了林家的请帖。”
付子倾接过来便转手递给林昭辨认。林少主看了眼内容,对众人道:“这上面的印章是武道盟主之印,不过这请帖上的字并非我母亲所书。”
“不可能不可能。”张捷安摆手,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示给众人,道:“这是林夫人旧时写与我的信件,与此请帖上的字迹是相同的。怎么会不是她写的呢?”
付子倾听罢挑了挑眉,走到张捷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张庄主,你们这手里少说有七八张请帖。张夫人代掌武盟,日理万机,抄请帖这小事,不必躬亲吧?”
“我徒儿不过随口说上一句,您怎么还急了呢?”付子倾顺手接过张捷安手中展开的书信看了看,接着道:“诶呀,这不是张夫人写的绝亲信嘛!”
众人小声嘀咕起来,付子倾不顾这些,向张捷安高调地拜了一礼:“张庄主高义呀,如此武道之圣物,竟随身携带,时刻勉警自身。”
张吔无奈地摇摇头,心道这场面如此热闹,张捷安可不好收场。
不想这时,他身侧一言未发的遮面少女开了口,嗓音出奇地轻透,直抵人心:“我才是道机山弟子付生付子倾,你是何人假扮?”
白衣姑娘被这没由来的话打了一个心惊,看向姬灵,示意她接着说,不想面纱女子并未做出解释,只是通过那双桃花眼看着她。
张吔反应过来,作势对着付子倾道:“既如此,这位姑娘可有证据,作证你的身份呢?”
白衣姑娘挑眉看向张吔,心中悔恨自己买他那两套锦缎料子还真是便宜他了。
说来她付子倾的身份,本也是好证明的。道机山每位弟子的名字均由静渊决道法刻制在他们的令牌上,只要稍加施以仙道道法,便可展现。
付子倾的那枚,早已丢入道机山上的静渊,她再想捡拾也需劳烦掌门间路原。
便在此时,只见姬灵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张吔会意,对着那木牌小施道法,一行金字便显现出来——“付生”二字,正是付子倾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