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丫头端菜离开了厨房,王秀娟才招呼着大丫继续生火。
把大丫摘好的菜下锅翻炒,王秀娟像是不经意地提到,“大丫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都能嫁人了,有没有相中的人家啊。”
刚看了一场大戏,大丫心情颇为愉悦,她笑呵呵地说道,“这嫁人的事不都是由娘操办的吗?我这姑娘家的,热乎个什么劲。”
王秀娟一听,心里舒坦了,有个懂事听话的女儿总是令人高兴的,幸好大丫不像二婶家的姑娘那般执拗,非要自己找个相好。
姑娘家家的,懂什么男人,就该听父母的安排。
这一高兴,王秀娟就漏嘴了,“你觉得于家的怎么样?”
一说完,王秀娟暗叫一声糟,这于德宝家的婆娘,对大丫可是各种挑剔,万一大丫真看上了,那婆娘又不同意,这就丢脸大了。
大丫往炉灶里添火,听到娘亲说的话,有些纳闷,“于家?哪个于家?”实在是村里几乎大半户人家都姓于,大丫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到是那个出了秀才的于家。
“没什么,这事还没成,反正你还有两年才及笄,还不急。”看大丫确实没有别的想法,王秀娟这才放心下来,随意敷衍了两句。
“菜出锅了,洗把手,出去吃饭了。”
李宝眼巴巴地看着门外,当王秀娟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他用力拍了拍正在和玲珑说话的李凌峰,嘴里大声喊道,“吃饭了,吃饭了。”
王秀娟刚把菜上桌。
李宝就迫不及待地往红烧鱼的方向抓去,李凌峰横眉冷竖,拍掉李宝脏兮兮的小胖手,严厉地教训道,“不许用手抓,赶紧去洗手,二丫也是。”
这儿的乡里人没那么计较,只是李凌峰格外在意,因此,只要他在家,都会让家人洗手洁面,之后才准许上桌吃饭。
玲珑看了李凌峰一眼,想了想,还是照办了。
她跑到屋外的水缸边上,勺出一瓢水,倒在洗脸用的盆子里,仔细地洗干净手和脸。
在室外放了那么久的井水冰冷刺骨,面上还浮着一些冰渣,这一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王秀娟一看方向,就知道二丫这是又犯倔了,也懒得管,回头手生冻疮就知道痛了。
扭头,看到扑腾的大胖儿子,她忍不住嗔怪,“大冬天的,还折腾这些,这不难为孩子吗?”
李凌峰知道自家妻子的脾性,也不多说什么,“你带小宝去洗手净脸吧。”
听到丈夫的吩咐,王秀娟不再多说,死死地拉住闹腾的儿子,转头在炊房仔细用热水收拾一番才作罢,顺便把灶上温着的馒头端出来。
看到二丫哆嗦着身子跑进来,李凌峰愣住,反应过来,他惊诧皱眉,“你平时就是这样洗手洗脸的?”
他这爷们大冬天的洗冷水不打紧,只是这半大的孩子也这样就过分了,“家里又不缺那点热水。”
“难道,你娘没给你留?”
看大叔还想摸她的头,玲珑脖子一收,弯身就躲了去。
[检测到残缺……]
半透明的字体出现,又消失,间隔太短。
玲珑都没有留意到。
“哪能啊。”一踏进门,就听到这般指责,王秀娟可不乐意了。
“她就喜欢拗,你就别管她了。”
王秀娟领着李宝进门,把装满馒头的盆重重放在桌子上,心里也有怨气。
“你是不知道,这孩子,从小就爱跟我拧着来,好几次都差点冻出病来,被邻里知道了,还说我苛待了她。”
“自己找罪受,谁能管得了。”
李凌峰和女儿相处得少,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他转而问另一个女儿,“你二妹平时在家都这样吗?”其实他不是很相信半大的孩子会有这般心机,故意陷自己的亲母于不义。
大丫抓着馒头,含糊地说道,“这样是咋样?”
她看了看李凌峰,又看了看王秀娟。
“就是经常和你娘作对。”
“是啊,二丫总是和娘吵架,还斗气砸坏过家里的东西。”对于这个,大丫倒没什么好隐瞒的。
妹子的脾气,跟爆竹似的。
“别说娘了,咱俩也经常打架。”只是妹子太瘦,没打过她。
到了饭桌,玲珑倒是一门心思顾着吃了,馒头就着肉片,吃得心里美滋滋。
一点没被几人的对话影响到。
冷水怎么了。
没生病就没事嘛。
电视里都有播,想要练就绝世武功的大侠,还在瀑布下练功呢。
她可是博学的蜘蛛精!
李凌峰一听,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秀娟有失偏颇,二丫心里不快,使性子罢了。
只是二丫这般年纪,也该懂事了。
不说大张旗鼓地做的那些傻事,既坏了身体,又给秀娟招来非议,就说这年纪,还争强好胜,姑娘家家的,竟然和长姐打起架来。
不分尊卑,目无尊长,性子急躁,长期以往下去,怕是会害了她自己。
也怪他,常年游猎,不常在家,没能好好教着。
李凌峰打定主意,这些天,要好好约束二丫一番。
“好了,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