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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月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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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遍了楼下的人,每个人都是惊讶沈鸢这个新面孔,沈鸢倒没有那么压抑,最后在厨子那找到了烫伤药。

重回二楼,沈鸢拿着烫伤膏,经过那扇门时,撞上了出来的红梅。

红梅伸手挡住了沈鸢的去路,“我方才去你房间没寻见你,还以为你去哪偷懒了。”她哼笑了一声,“赶紧来伺候我们姑娘沐浴!今晚可是有宫里头的大人来,耽误了我们姑娘打扮,有你好果子吃!”

因为来的头两天昏睡了过去,沈鸢还真不知道这地是什么情形,也并没把眼前这个人说的话放在心上。

一手拨开了她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朝颜曦房间走去。

“嗳!你等着!”红梅在原地气得跺脚,在这楼里,还没人敢忤逆他们姑娘。

沈鸢刚把伤药送到颜曦手上,两个像男人似的女人,突然闯了进来,将沈鸢架起给带走了。

颜曦急得站起也要跟着,就被两个人瞪眼喝退了。

沈鸢被驾到了那人的房内。房里的一切家具,摆设都是上好的,暖香熏得人发晕。

她被身后的人压着,跪在一个铜盆前,盆中水上,盈着艳红的花瓣。

她长这么大,除了幼时过年,跪过长辈族亲,还没跪过谁。

她晃肩膀挣扎,但双手手臂被人驾着向后,整条胳膊似要从肩头,被硬扯了下来,她费力地抬起头,即使很疼痛,但眼神里依旧有愤恨。

“瞪什么瞪?”柳若璇抬起水盆里的脚,扬起的水连带着花瓣洒出盆外。

后头两人眼尖松了手,沈鸢被那人踹到,狠狠跌坐在地上,左肩膀的衣料洇出一大片水渍。

硬碰硬是不行的,她眼睫垂下,眼中翻滚的情绪,逐渐敛了下去。

柳若璇穿着木屐,挥了下绛紫薄纱衣袖,那凶神恶煞的两人便退出了房间。

她眯眼扫了下地上的沈鸢,走到梳妆架边,小指划了划柳叶细眉,“不管以前有多风光,现在还不是一无所有?”

“学不会伺候人,以后有的是你受的。”女子声音婉转,语气却听不出善意。

红梅取了衣裙回来,就看见了沈鸢也在房中,只不过模样甚是狼狈。

她冷笑了声,转又对柳若璇殷切道:“这是成衣店刚送来的,姑娘今晚穿这个,一定叫各位大人都移不开眼。”

柳若璇似笑非笑,也没应她的话,走去屏风后。

檀木屏风上,一见薄衫划过挂在上头,白布上画着花鸟山石,屏风后的影子,身姿袅袅。

屏风前,那件刚拿来的锦衣被摊在长案上,红梅嘴角挂着的笑很瘆人,她拿着熨斗,里面盛满了黑炭,不算通红。

半炷香后,小厮前来通传,“通政司的几位大人已经过来了,姑娘,你赶紧的!”

“知道了,知道了!”红梅不耐烦地摆手,小厮也着急,没敢走,只在门外边等着人一起去前头包间。

那件成衣已经穿上,奇特的是,不同光线下,衣裳上的绣线竟能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而且图案有所不同,像是一朵红色牡丹,从闭合到开放。

柳若璇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从镜中瞥见身后的沈鸢。

“怎么样?现在学会听话了吗?”

“学会了。”

她的声音并无恐惧和害怕,柳若璇抹梳头油的手停下,又多看了她一眼,她站得正,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好,来给我带发簪。”她命令道。

沈鸢走到梳妆镜前,按照柳若璇的指挥,给她带发簪。

但抬手的时候,整条手臂都止不住地颤抖,沈鸢咬着牙,额头沁出了汗珠。

柳若璇捕捉到她隐忍的表情,嘴角满意地勾起。

“明日接着来。”

“明日我回家,给父亲办丧事。”沈鸢一字一顿,声音沉静。

柳若璇“嘶”了一声,手指抵在鼻下,觉着晦气。

又约莫一刻钟,她检查了遍着装和妆容,才在几人的簇拥下,去了前楼。

颜曦没睡,就等在门前,直到看见沈鸢来了,她一把把她拉进房内。

门阖上后,沈鸢就这么被颜曦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颜曦没发现有什么伤口,再加上沈鸢面无表情,她这才放心,以为沈鸢没被折磨。

沈鸢看着颜曦,任由她抓着自己手腕。

“他们叫我去的话,你别再替我去了。”她说。

在这里只能逆来顺受,硬碰硬就是以卵击石。

她会死,但犯不着因这些无关的人而死。

颜曦撅着嘴唇,“他们都好凶,瞪人的时候,比山里的野狼还可怕。”

“以后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轻易反抗,也不要因为要帮我,或者是帮其他人,而让自己受伤,好吗?”

沈鸢轻握颜曦的手腕,认真看着她。

颜曦虽然分不清人的好坏,但是谁对坏,谁对她好,她能感受到。

她点着头,笑得很开心。

“伤口的药一定要按时涂,不能沾水。”

“嗯。”

月华楼二楼,某包厢内。

通政司的二三级官员,通政,参议等,聚在一起,共五人。

虽然他们的顶头上司是夏家的左膀右臂,这点毋庸置疑。但于他们而言,他们无党,而且风云变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事。

开场相互寒暄了一番,终于等到了柳若璇,柳若璇笑着向在座几位行礼,熟稔敬酒,后换下琴师,亲自抚琴。

来了美人,他们也就换了话题。

“欸,我听说那沈廉的女儿也在这,不妨叫她出来,也叫我们一睹芳容。”有人道。

他们没穿官服,看起来倒像是一群文人雅士。

“好啊,我只闻其名,还从未见过其人。听说长得似玉生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传的那么玄乎。”那人看了看桌上同僚,笑着应和。

有人发话了,月华楼的嬷嬷自然找人去喊沈鸢过来。

柳若璇刚开始弹琴,众人话题还在她身上,但没多久,就又转到了朝中政事,她也听不懂,也更不认识他们说的人。

沈鸢听到有人叫她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去前楼的路上,更是忐忑。

一来,她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一群人,二来,她不知道以后是否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生活。

上了二楼的回廊,带她来的小厮被人叫走了,小厮指着右手边,说那间房是天字二号。

沈鸢点头,走得极为缓慢。

行云流水的琴声由远及近,待到门口时,她沉了口气,刚要敲门,门内的谈话声格外清晰。

“薛阁老胸怀宽广,很多人都觉得他要接夏阁老的班底。”说话的人是在探口风。

在座有的人笑而不语,有的表情则不是很好。

“他除了当个烂好人之外,还能有什么作为?是真救下几个人,还是有什么建树?”那人不是很认可。

虽然夏杨,他不认可,但对于薛逢春,他也摇摇头。

在他看来,薛逢春惯会把人当枪使,尤其是那些初入朝堂的愣头青。

“我可听说,沈家出事前阵子,薛逢春曾经坐轿子,去了夏家,还是从后门进的。”一人声低,悄咪咪地说着他的发现。

他实则不是听说,而是亲眼所见。因那天,他刚巧去给夏杨送折子。

闻言,苏煜顿时豁然开朗,指骨捏紧酒杯,一饮而尽。

敲门声并未打断琴音,三声敲门声,节奏间断均匀,不急不躁。

沈鸢垂眼,站在圆桌前。

几人语闭,也不讨论了,直直打量着她,像是欣赏瓷器文玩。

人靠衣装,但有的人不会因衣着简陋,容颜气质就被削弱。

“美则美矣,不过看起来像个木头。”有人对旁边人笑道。

那人接话,“子奉兄,那你说,是美人难寻,还是木头难寻呢?”

邓子奉用折扇敲了敲后颈,“不管长相如何,我向来不喜欢没眼力见的。”

说着,他又问了另一边的苏煜,“司灏兄,你觉得如何?”

苏煜似笑非笑,略微上扬的眼尾,似燕尾,看什么都像是漫不经心地审视。

“家里下人都顺从,你喜欢?”

邓子奉笑逐颜开,“司灏兄这是拆我台呢,我们看的是美人,又不是下人。”

“没区别。”苏煜声音冷淡,丝毫没给站在桌前的女子面子。

沈鸢脸埋得很低,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被任何东西轻易刺到,但是这么大剌剌地被审视,还是很不好受。

他们的谈话还在继续,只不过因为沈鸢的到来,而变成了女人。

他们聊得愈加禁忌,沈鸢很想把耳朵闭上,但是他们的话,很清楚地传到耳朵里。

沈鸢表情不太好,面色苍白,耳后发烫。

她偷偷抬眼看了下,正巧就撞见其中一人的眼神,陌生,冰冷,还有点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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