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应当是暑热。”
“替她收拾个房间带过去,赶紧叫太医替她诊断。”
“是。”个头高的侍女一把背过沈鸢,另几人小跑在后跟着,出了大厅。
长公主起身前倾,在沈鸢离开后,才蓦地松懈下来。
她喃喃自语:“这世上真的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她侧头看着身边的凤梧,轮廓乍一看也只是有个六七分像,但五官,尤其是眼睛,完全不一样。
凤梧轻叹口气,“这民间稀奇的事多着呢。”
“换了个人,也不见得就会有人来替那刺客求情。”
“那刺客叫什么名?”长公主问。
她只知道抓了人,有了结果,但并不知道这人是谁。
“好像是叫傅翊周。”凤梧答。
长公主点点头,“名字倒不错,想必能让这沈二小姐百般思念挂念的人,也当不负所望。”
凤梧深知,这场戏演下去,势必是要当真的来。
哪有什么真刺客,这是长公主和太子党商量出来的一场戏罢了,为的就是掩人耳目,避免皇上多疑猜忌。
如果能将火顺势烧到夏家头上,他们也喜闻乐见。
至于那群老家伙找了什么人来顶罪,这长公主府就没有掺和。
只见长公主秀眉紧锁,凤梧试探问道, “长公主是打算帮那沈小姐一个忙?”据他了解,她开始考虑的话,一般就是同意了。
庭院深深,长公主望着厅外不见五指的幽暗,犹疑道:“可是这不好帮啊。”
“难不成要我请求皇上赦免他?这说不通,我跟他非故非亲,而且我为什么要赦免一个刺杀我的人。”
“理由是想出来的。”凤梧坐在一侧矮凳,他单手支在旁边柜子上,“比如,就说看在沈家面上,饶了他的死罪,剩下的再慢慢想办法,左右能让他活着出来。”
凤梧一讲完意识到不对劲,长公主也深望了他一眼。
“既是给他安的行刺我的罪名,如何将沈家再牵扯进来。倒不如说刺客另有其人,他是被冤枉的。”
凤梧颔首,“殿下说的是,是我欠妥了。”
“他们抓人的证据是什么?”长公主又问。
凤梧眯了眯眼,“今早兵部人来报,说是那刺客手臂有四刃箭所伤的特殊痕迹,因此断定是他。”
“那只能是当抓错了,定罪前叫他们把人送过来,让我辨认一下,就当走个过场。”长公主交代道。
“是,微臣明一早就去办。”凤梧拱手。
在他来看,长公主一向是通情达理之人,纵使有不得以的地方,也会尽力帮到别人。
长公主府厢房内。
“忧思过度,急血攻心所致的体虚风寒。纵使现在天气炎热,但也不可贪凉,注意保暖,一定要熬到出汗。”
太医诊脉后,一个侍女跟着太医去抓药,而春玉则在一旁服侍沈鸢。
沈鸢其实一开始支撑不住晕倒后,虽然没了意识,但脑袋突然砸到地砖,一下子又痛醒了。
但她实在没力气再起来了,连眼皮都睁不开。
这会子她彻底醒了过来,四肢也有了气力,她从床榻上挣扎着起身。
“长公主呢,她睡了嘛?”她声音虚弱。
她实在是怕过了今夜,傅翊周可能会遭遇不测。
春玉和长公主府的侍女面面相觑,正当她们一筹莫展时,门外头有人敲门。
“我现在可以进来吗?”是凤梧。
沈鸢听出了声音,连忙点头,春玉跑去开门。
凤梧没有走进里屋,只在门前的桌边停下。
“明一早我就入宫,这一趟来是想让沈小姐放心。”
闻言,沈鸢倚靠在床边,暂时松了一口气,“多谢公子,还不知公子姓名。”
她眼皮本是新月形,因着病态,这会子眼皮上一下子多了好几道褶。
“凤梧。”
他轻笑一声,论年纪,他要比他们大上一旬。
“至于谢嘛,倒不必谢我,一则谢殿下仁慈,二则要谢,就谢他有你这么一位来报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