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经人事的女子好像很偏爱那事,她就是那样。”傅翊周说完,低眼看她,“我那晚跟你这么说后,你打了我一巴掌。”
沈鸢唇瓣微张,突然觉得有些窘迫。
原来是这回事,她那时听了,他语气这么刻薄,以为他说这种话是为了羞辱她。
傅翊周眉心拧紧,“我怎会知道这回事,毕竟这种话是她讲给我听的,然后见了面,就死缠着我,说想我。”
沈鸢听言,心中酸涩,一阵醋意涌起。
她咬着下唇,吸了吸鼻子,“她想你,我也想你,可我连你面都见不到。”
“她的话不能信,她嘴上挂念的人可不少,你哥也是一个。”
傅翊周的话,叫沈鸢的目瞪口呆又上了一个台阶。
沈鸢摇摇头,“你们背地里不为人知的事也太多了,就像你那个上司,是叫什么廖飞,他也来逼问我,让我不要把看到的说出去,可我根本什么也没看到,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她越说越委屈,抓着傅翊周衣袖的手指蜷缩,“他当时很凶,拿刀指着我,在我衣裳划来划去的,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嘛。”
傅翊周当时在酒楼二楼,轩窗大开,正对着楼下小巷,看着他们一举一动。
沈鸢当时除了体力上属于弱势,但是口风上是一点都没让廖飞讨到半点好。
这会她眼下泛红,楚楚可怜,和那日横眉冷对,回怼廖飞的模样大相径庭。
傅翊周也顺着她,单臂搂过沈鸢。他嘴角噙着笑意,捋了捋沈鸢的后背。
宁殊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院墙高树下,男子长身玉立,撑着油纸伞,搂着泪痕未干的沈鸢,看起来情深意浓。
“沈鸢。”宁殊冷冷唤道。
听到来人声音,沈鸢后背顿时一惊,从傅翊周怀里离开,甚至退到了伞外。
傅翊周扬起伞一角,和远处的宁殊对视。
宁殊先是眯了眯眼,随后胸膛起伏,轻嗤了一声,“是你。”
“宁大人午安。”傅翊周声音不咸不淡,并没有那日在镇抚司里接受审问时的小心翼翼。
宁殊微微摇了摇头,“有你在,我怎么能安生。”像是开玩笑。
沈鸢紧张地捏紧拳头,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彦承,你怎么来了?”
宁殊语气生疏,“自然是有事找你兄长。”
“哥哥就在他院子里,这会子应该还没有出门呢。”沈鸢答道。
宁殊下颌绷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沈鸢?”
每次来沈府,他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要来同沈嘉麟商量,况且他们关系并不好。
他只是特地来看她。
沈鸢还是头一次听宁殊直呼她姓名,她向宁殊走近了几步,一时紧张像做错了什么事,支支吾吾说着:“我,我……”
正当她想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手臂突然叫旁边人攥住向后一带,再当她回过神来,视线已经完全被傅翊周的肩背挡住了。
傅翊周将沈鸢挡在身后,目光直直地看向宁殊,“这种事情就不要为难她了吧。”
宁殊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蓦地笑出了一声,但笑声薄凉,即使大热天,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我是在跟她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他说。
沈鸢直觉是不能让他们吵起来,错过身子看了看傅翊周,又看了看前面的宁殊,两人没有一个在看她。
她快步跑到宁殊跟前,“你找我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我先带你去找他。”她几乎是推着宁殊的后背,让他快离开这。
傅翊周眼神淡淡,只是扫了沈鸢一眼。
倒是宁殊经过傅翊周时,冷哼了一声,听起来有一丝得意。
他压低了声音,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你以后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傅翊周侧头,他比宁殊略高一点。
他低眼看他,“我向来运气好。”
下晌回到司里,肖泽他们都有差事,不在值房内。
傅翊周翻卷宗,没看多久,外头就有人禀报,说门口有个姑娘找他。
能有什么姑娘找他,傅翊周心有疑惑,但还是出门察看。
来人是谢芸的邻居,她丈夫是城中木匠,平日里她无事也会和谢芸一起弄来一些素帕,珠串等,做点小手艺拿到街上去卖。
今天她照常去谢芸家,一敲门却发现谢芸家的门大敞着,门口的箩筐板凳之类的东西倒了,一副遭抢了的情况,而谢芸却不在家。
傅翊周皱起眉心,给了那邻居一点银子,先打发她离开。
正当他思量着,去各档口问询时,一兵士打扮的人登门拜访,让他去北城外虎豹军驻扎的地方,说那儿有他要找的人。
一连几日,傅翊周那都没有消息,也没有再突然有什么事,顺道来她家。
沈鸢坐在院子里,书看得越发无聊,甚至想主动出门去寻他。
正当她以为又要度过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下午时,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宁静。
谢芸被小厮带到了沈鸢院子门口,她看见沈鸢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涕泪横流,嘴唇干裂,哭着说:“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求沈小姐快去救救傅大哥。”